“出来。”
丁巧开门见山,“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褚康慢慢吞吞地站了起来,好像故意推脱地顾左右而言他,“说什么啊?是说晚饭吃点什么吗?”
丁巧面无表情,“来外面谈。”
过云从只想速战速决,“牛豪生,你也出来一下吧。”
“好!”
牛豪生听了立刻动身,走得比褚康要快。“过同学,你来得正好,我刚好有好多话想说。”
四个人面色各异,直奔客船的甲板。
甲板上,不少乘客都在看风景。
还能找到一个空着的角落,能够让四人站着说话。
过云从看着牛豪生,从他的神色判断,便知这人会有一堆乱七八糟的话。
她不想听有的没的,先发制人,“你来这里是巧合?还是特意来找我?希望是我自以为是地误解了。两个月前,在你教室门口说得很清楚,我对和你做朋友没兴趣。这个态度,过去,现在,将来都不会变。”
过云从直接说了丑话,“如果你今天只是巧合地上了这艘船,我先说明白,希望之后几天你不要找借口来约饭,更不要自作主张地坐下来聊天。
从诗词歌赋到人生哲理,我们都没得谈。总之,不约。这样简单直白的中文,以你的水平应该听得懂吧?”
牛豪生本来笑得自信满满,幻象着过云从能发现他变得不一样了。他这一身崭新的衣服,还有手腕上新买的欧洲表。
谁想到会被一通抢白,他不免嘴角垮了下来。可想到什么,又立刻找回自信。
“话不能说得太满,情况总是发生变化。你拒绝我,是不够了解我。”
牛豪生一边说着,下意识地微微抬起下巴,“股票认购证听过吗?你没听过,也没关系,反正我是在沪城股市里赚了一笔。”
牛豪生认为自己的条件不错。学历、外形都好,现在更是有钱,那就不可能被拒绝。
他理直气壮地说,“你的情况,我了解过了。虽然你父母双亡,这命数是不吉利,但我勉强也能接受。只要做我的女友就能不再过得苦兮兮,我养你啊。”
这话一出,空气都有点窒息。
丁巧瞪大眼睛,努力深呼吸,只感觉那种被油腻到的反胃感堵到喉咙口。
先不提牛豪生有钱有什么了不起之类的,为什么要扯到过云从父母去世的事情上,这人的教养呢!
褚康眼神低垂,有的话是不好听,但牛豪生也是说了实话。
前两天,他无意中说出了暑假出行去丁巧家见长辈的事,就听牛豪生说在股市里赚了一万元。
如今万元户能过得不错。
在这样的前提下,牛豪生表示想买同一班的船票,要再追求过云从。
褚康被说动了,帮着隐瞒下来。他觉得牛豪生挺有诚意的,每个月愿意给女友两三百养着对方,难道还不够意思?
再说,他与褚康还要在同一个寝室相处一年,毕业了说不定还要牛豪生帮衬,这次帮着牵线搭桥就是顺手搭把手。
眼看气氛越发沉默,忽然过云从笑了。
“你,养我?”
过云从像是听到过于荒诞的笑话,似笑非笑地上下打量着牛豪生。“你可真敢说。”
敢说养她,是能无偿赠送几套四合院、小洋楼、古堡,以及满库房的传世古董吗?
也可以不那么物质,是能给出穿梭时空的秘法,解释清楚灵魂前世今生的奥秘也行。
这些事,哪怕她真想要,也能自己凭本事去挣来。
如果真心喜欢她,难道不该是携手一起奋斗,怎么可能高人一等地施舍。
“你说的养,指的是一个月给我两三百元,就要我对你感激涕零,跪在地上谢主隆恩?"
过云从不屑一顾地斜视牛豪生。
“醒醒,大清亡了。都说了好多年了,劳动最光荣,人该凭着本事自力更生。你读书读到狗肚子去了吗?哦不,又侮辱狗了。看来哪怕读了大学,也有像你思想腐化分子。必须及时更正,不要做新时代的封建残留物。”
牛豪生没想到过云从居然毫不动心,比起上一次拒绝,更加不给他留脸面。
眼下,他竟然被居高临下地鄙视着。一股怒意冲上脑袋,过云从居然敢这样和他说话,凭什么啊!
牛豪生直接翻白眼:“你口气倒是不小。能一个月给你三百元,你还觉得不满意?呵呵!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你现在能够凭本事赚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