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衍听着有八成相似, “你知道那个声音的来历?”
“只能说知道大概。”
过云从招呼奉衍走到落地镜前, 让他仔细观察身上的灰雾契约图像。
雾气形成一张鬼面, 是大巫跳傩祭祀时佩戴的面具。不同流派的巫者擅长的巫术不同,有的善于控鬼,有的精通驱邪,有的于问卜颇有天赋。
“殷商重鬼神,几乎是遇事则卜,真真假假的巫觋方士不计其数。我刚刚念的是半段化煞咒,具体来历不可考,但大致音调据说与殷商时期的咒语发音相似,所以说你感知的声音可能与殷商咒言有关。”
过云从却不知道具体出自哪个巫觋流派。
上辈子在异世秦朝听过一些不完整的咒语,它们本来有极大的威力,但在时光中断了传承,这是其中一则。
奉衍联系之前三次取血经历,与净化煞气或多或少沾边。
“也就是说,我可能传承了与化煞相关的某支殷商巫觋血脉能力,它与傩祭鬼面具也有关联。在昏迷时听到的声音,是在催促我尽快完成契约吗?”
过云从摊手,“这事不准。如果能完整复述那段声音,还有猜一猜含义的可能性,但你记不清了。”
话是如此,这事带来一些灵感。
过云从有了尚不成熟的想法,“也许可以借鉴入梦术,让你在半梦半醒间再次听听那个声音,或许能记住内容。”
但,这种巫术风险不明,万一刺激那个声音发狂了呢?
为了尽可能地保证安全,最好是先弄清楚古契约是怎么形成的,又通过什么物品被触发。
这就要问是奉衍的哪位长辈触发了古契约。
“脍炙所同,羊枣所独,古人讳名而不讳姓。”
过云从提及了对于狐仙扔出黑枣的猜测。
“也许,狐仙想提示你,灰雾契约与某位讳其名的长辈相关。你的外公,确定他真的去世了吗?”
奉衍不能肯定。去年就着手调查长辈的往事,有关外公吴讯,没有查到更多生平。
“现在回想起来,外婆尚在人世时几乎没有主动提到外公。偶尔被问到,她的口吻也是淡淡的,无爱也无恨,不牵挂也不怀念。我以前认为那是老人家看透的表现。”
看透可能是真的看透,但前因有多种。
不一定是放下对亡者的感情,而是早就恩断义绝成了陌路人。吴讯是不是假名?人是不是还活着?这次的邪祟攻击的起因又是什么?
既然这次邪祟施咒者可能与潜逃去港城的曾寿相关,之后就去打听一番。
一方面查谁最近动用了邪术,另一方面查港城有钱人中与谁的名与「欣」字同音。
奉衍接触过的港城富豪圈,不存在符合年龄条件的人,但谁没个曾用名呢?有些人为了改运势,向风水师咨询后换了名字,也不是稀罕事。
没有立刻出发。
两人都必须好好休息,同时要等闲山道长联络老友打听邪术师曾寿的线索,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有回应。
计划休息两周,把所有杂事都处理好。二月中旬,不论有没有曾寿的更多情报,都要动身去港城。
杂事,说多不多。
对过云从来说,主要三桩。
抓紧时间写毕业论文,十一月抄底的股票什么时候抛,以及想买的房子有没有新房源了?
论文进度能有自己把握,这种事挤一挤时间就能完成。
股票的行情还真似过山车。十一月末在谷底,随后的两个月节节攀升,有的股票涨幅达到了百分之三百。
不贪心,元宵节后就抛了。之后可能有段时间要远离沪城,不排除要深入山林,无法及时跟进大盘的动态。
至于好的房源,闲山道长的消息比它来得快。
二月九日,一张曾寿的旧照被带来沪城。
“道长经过多方打听,当年参与围捕曾寿的风水师几乎都已亡故,只剩一个人还活着。对方保留了一张曾寿旧时的通缉照。”
奉衍捎来了闲山道长给的照片,碍于旧时的摄影技术限制,远距离跟拍的相片不够清晰。
为此,他找专业人士进行些技术处理。
根据照片,画出了更清晰的人像。不只是曾寿在被跟拍年龄段的模样,也模拟了他衰老后的肖像。
过云从翻了翻,画像想必出自高人之手,比照片还逼真。“你想得很周到,但也只能做参考了。”
“是的,仅做参考,谁让早些年国外就有了整容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