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広哪怕只看在奉衍与贝鑫认识的份上,也不可能拒绝合作。
事情发展到这份上,也别想着剧组撞邪传出去不好听。亏得内地尚无成规模狗仔,不必担忧搞出惊悚新闻。也能考虑起反向宣传了。《瓦全》是灵异片,用的演员全都不是大牌,现在借此炒作一波也行。
前提是不能真的出事。
“合作好,人多力量大。”
贺広坚定表明态度,但问题在于要怎么找制那个造混乱的人。他满怀希望地看向过云从,“还有更多的线索吗?”
过云从的确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
《瓦全》剧组接二连三闹出怪事,但没有留下丝毫邪祟作乱的痕迹;仿古荒凉宅院在瞬间爆发凶气,事后也没有找到一丝残存气息,同时也没有发现招鬼大门表演有残留阴气。
由此推测,影视城内或存在一个人,有办法操控凶邪气息不外露。
“下午去渔港村,那个卖给剧组猪头的村子有人失踪了。”
过云从点出一条隐线,“昨天除夕,以此为界限,失踪的贾老板去年是本命年。他有系红皮带的习惯。再看剧组闹出的怪事,红盖头失踪、大红色唇膏似沾染不知名血迹,这些事都与红色相关。”
那又怎么样?
贺広从开机仪式猪头眼睛留血泪开始琢磨起来,被自己的联想力惊出一身冷汗。他脱口而出:“猪头留血,也是见红。红色,难道意味着血染剧组?”
“呸呸呸!”
贺広皱眉,虚打了自己一嘴巴。“瞧我,怎么可以往这种方向想。”
找补的话说得迟了,房内气氛有点凝固。
洪副导瞪了眼贺広,这人不是挺迷信的,不该嘴快的时候怎么那么快。
贝鑫闻言蹙眉,而阳然不安地看向过云从。
剥卦!
阳然想到上午来的路上,她占出了一卦。
当时,过云从没细说,只给出了大致解释。
那一卦预示着大凶之兆。剥卦,五阴在下,一阳于上,是阴盛到了顶点。形如山崩万石剥落,会有动荡不幸发生。
造成这一切的是小人暗中挑事,可想处置他不容易。因为他积攒的运势到了一个峰值,相对来说,主人一方处于了弱势。
此时易静不易动,也就是说剧组暂停拍摄是最好的,但不到万不得已贺広不可能同意。
阳然将剥卦与事涉红色的隐线联系起来,贺导脱口而出的联想未必是夸张。
贝鑫的酒店套房客厅内坐着六个人,四人的脸色已经不太好。
奉衍依旧神色淡然,他接下来的话却令人更为不安。
“昨天爆竹鞭炮留下了一地的红纸屑,春节更是随处可以见到红色。可疑人士对红色有某种偏好执念的话,近期他的精神状态恐怕会受到极大影响,或是会搞一件大事。”
过云从点头,这与她所想一致。“所以说,要在大凶应验之前把人找出来。”
从元旦之后的群演们遇上的招鬼打门表演,到今夜出现在廖宅取景地的凶气,可疑分子一直隐匿于影视城中。
过云从做了排除法,“先基本可以排除《瓦全》剧组的成员。奉先生,你在《初唐》剧组,有怀疑对象吗?”
“目前没有。”
奉衍在排查过,剧组员工总体来历清白。由于尚未正式开机拍摄,《初唐》的人员流动不复杂。
影视城内有三个剧组,不是《瓦全》,不是《初唐》,那就剩下一个武侠剧组。
依照时间线,武侠剧组去年末进入影视城开始拍摄,最可能与在群演们面前表演招鬼打门的可疑分子产生交集。
奉衍自然想到了,几天以来,他走访了群演圈子但收获甚微。
眼下,增加了一个筛查的方向,可疑分子对红色有偏好,也不知道能否就此得到新的线索。
不论怎么样,明天都要去武侠剧组探一探,那需要对方的配合。
贺広瞧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将要午夜十一点了。
虽然武侠剧组就住隔壁招待所,走路也就五分钟,但这种时候冒然上门不合礼数。
“老洪,你和李导熟悉吧?”
贺広想把社交任务交给洪副导,“你们都是北方人,上一次借道具我看你们聊得挺热闹,不如明天你和李导聊一聊。”
洪大实心里冷哼,这种时候想起他来了,尴尬的事要他做。
明天去串门又不是送春节礼物,而是告诉李导演‘你的剧组可能藏了一个很可怕的家伙,说不定要闹出大乱子,能不能让我们查一查会召神弄鬼的那一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