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成程终于意识到自己在某种意义上被涮了,看向楚燃的眼神里于是充满了控诉……和一点点心虚。
毕竟事儿确实是他挑的,楚燃这一手顶多算推波助澜。
虽然搞笑程度max,不过这一茬儿还是很快翻篇。
酒桌……饭桌上当然没人会那么不长眼色地提考试成绩,但大家心里其实都有数。
现在坐在这儿的人,至少有一半以上会止步于此,而剩下的人里,最后能走到IMO的顶多也就那么两三个。
这就意味着明天的闭幕式之后,他们再想聚到一起——
怎么也得是一两年后的事儿了。
要说后会无期倒不至于,毕竟只要进了集训队,保送协议基本上就是二选一,而A和B两个选项在地理位置上其实只隔了一条马路。
然而对十七八岁的高中生来说,一两年就已经是非常遥远的未来了。
楚燃他们寝室还好,别的寝室喝到最后还真有几个凑在一起抱头痛哭的,生生是整出了生死离别的既视感。
幼稚归幼稚,但也是真的青春。
再过十年,这个定语大概就要变成“做作”了。
楚燃看着他们“真情流露”,只是微笑,并不打算发表什么意见,直到他无意间扫了一眼手机。
17:21
好家伙的,合着这顿饭他们从一点半一直吃到了五点半。
楚燃左右看看,发现没人有要走的意思,犹豫片刻——虽然觉得这大概没什么用——还是提醒了一下。
“那什么,现在都五点二十了,咱是不是收拾一下准备回去了,今晚还得打包行李呢。”
意料之中地没人响应。
他们最后回到寝室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晚上七点。
负责带队的老师脸黑的跟锅底儿一样,对着一群喝的迷迷糊糊东倒西歪的小朋友们,又实在无话可说,捏着鼻子压着火气点完人数让他们回去洗漱睡觉,然后继续玩儿命给另外几个到现在还没回来的打电话。
说真的,要应付这么一群“大龄熊孩子”,楚燃也是蛮同情他的。
尽管他自己就是“大龄熊孩子”之一。
左右其他人都没收拾箱子,楚燃也就随大流地洗洗睡下。
他倒是没喝酒,但这十几天来积攒下的疲惫压到这会儿基本也到了极限,楚燃人刚沾着枕头就睡熟了。
一夜无梦,第二天早上竟还是六点一刻准时睁开双眼。
啧,果然生物钟这种东西……
就是在能偷懒的时候拼命阻止你偷懒,在不能偷懒的时候又死活按着不让你起床。
楚燃摇了摇头,轻手轻脚地从北北床上下来,拿着牙杯和毛巾去洗漱。
他洗漱完从水房出来,正撞上一身加绒运动服,挂着耳机拿着随身听的苏昼小心翼翼地关上他们寝室的房门,看样子像是准备出去晨练。
“起的够早的啊,苏大佬。”
楚燃随意打了个招呼。
对方应了一声,忽然停住脚步,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我去跑步,要不要一起来?”
“……你确定?”
透过楼梯间的窗户,楚燃扫了一眼外头银装素裹,茫茫一片的操场。
虽然雪已经停了,但操场还没清理,这两天本校生的间操和体育课可是都停了,他们总不能就这么深一脚浅一脚地搁雪地里跑吧。
“没事儿,后头有个小操场,是他们学校体育特长生训练用的,昨晚上就收拾出来了。反正你要去就现在换衣服,我等你一会儿。”
苏昼大佬嘴上说的是“全凭自愿”,眼神里却是简单明了的“一起锻炼”。
楚燃不抗拒跑步,对苏昼印象也不错,于是点了点头,回了句“好啊”,然后迅速把洗漱用品送回房间。
两分钟后他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梭织夹棉的长裤和冲锋衣——
虽然这玩意儿不是什么正经运动服,但好歹也够活动开,再往薄了穿他是不太敢的。
他们在两百米跑道的小操场上匀速跑了十几圈,为了避免感冒,两个人都是微微有些出汗就停了下来,往回走的时候顺便闲聊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