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燃心头那股火气莫名平了平,再开口时语气就缓和了许多。
“成了成了,这有什么好哭的,学不学习都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提这个啊。”
察觉到楚燃在态度上似有松动,小姑娘的眼泪瞬间就停了,快得像是拧上了眼睛里的水龙头。
她眨眨眼,十分谨慎地抬起头,表情里哪儿还有半点伤心。
“可是,老哥你之前明明就很生气。”
“那不废话吗,换我跟你家小伙伴坐了同桌,你事先还跟对方交代过“帮忙留意一下”——”
楚燃在“留意一下”四个字上加了重音,说完还略停了停,意有所指地扫了江淮渚一眼。
“结果却是我不但抄作业,还跟你“特意被嘱咐过”的小伙伴分工合作换着抄,这玩意儿搁你你不生气?”
“不,不气啊。”
楚然小心翼翼地回他,自觉这个答案有些挑衅的嫌疑,就更放轻了声音。
“其实,如果老哥你和颜颜打算分科写作业的话,或许写完还可以借我看一下……不不不我不抄的,我就看看!”
楚燃:“……”
他上一秒其实已经没那么生气了。
“噗嗤——咳咳咳!”
另一边的江淮渚差点没乐出声来,对上楚燃“阴森森”扫过来的视线后才迅速侧过头,开始假装咳嗽。
楚燃索性不再强迫自己冷静,反正他也确实冷静不下来了。
三个人在客厅里一通“混战”,沙发靠垫满天乱飞,最后终于以楚然的头发整个被揉成了鸟窝为结束。
小姑娘本来是顺势窝进沙发里,打算撒个娇耍个赖把这一茬儿混过去完事,冷不防视线抬起时正好对上江淮渚疯狂忍笑的双眼。
她下意识觉得不妙。
顺着对方示意性的眼神,楚然动作僵硬地摸了摸自己头顶。
然后上一秒还“我好累,起不来”的小姑娘瞬间从客厅里消失,平行移动到洗手间里去梳头。
楚燃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懒散地往沙发上一靠,开始跟江淮渚研究正事儿。
实话实说,理一理二开学前三周的作业确实是太多了一点,理一是被折腾的够呛但死活不认输,而到了理二——
理二这边就没那么刚,大部分同学都比较“灵活”,作业干脆就是几个人拼着一起完成的,所以某种意义上可能也不完全怪楚然偷懒(并不)。
当然这个作业量也不是一定就写不完,只不过要想在写完这些作业的基础上还保质保量地完成预习复习——
楚燃自己试了一下。
然后他从晚自习开始,一直写到了凌晨一点。
……一天两天倒也罢了,天天这么着是有点儿要命。
楚燃斟酌了一下措辞,然后去找许慷慨汇报他总结归纳出的问题核心。
之前老师们不加重视,是觉得这是学生们心思不在学习上,不想好好写作业而故意找的借口。
但如果作业量大到连楚燃都觉得有些撑不住,那可能就确实是他们太着急了点儿。
平心而论,老师们留作业赶进度都是为了提高成绩,谁也不是就想折腾学生。
这会儿发现作业量是真的不太OK,高二年级组的月考成绩还不理想——相比上学期末非但没有提高,甚至还略有下降。
自然也就立刻对教学大纲加以调整。
月考之后到期中之前的一个多月,理一理二的学生们过得比之前舒服多了,为了这个,楚燃又被以纪安为首,他们班最能搞事儿的几个家伙按到椅子上“拜”了一遍。
好家伙这次还是把他当什么许愿精灵拜的。
说实话他本来没想跟小朋友们计较,但前提是这玩意儿不能被别人看到,不能被“别的女生”看到——
行吧直接一点儿,不能被颜钰卿看到!
然而事情就是这么不巧,这几位小朋友齐刷刷地在他面前一弯腰的时候,楚燃叹了口气,万分无奈地抬起头,目光不偏不倚,正好与门口刚走进来的颜钰卿对上。
“!!!”
楚燃想都没想,一个激灵从椅子上跳起来,表情瞬间从“百无聊赖”切换成“生无可恋”。
也不用解释什么。
颜钰卿眼底浅浅的一抹玩味,就让他很想现在买张单程探月火箭票,去天上跟月亮肩并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