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完之后又轻声说:“这几天温度降得实在反常,殿下还是早点回家。”
“是不是冬天快要到了?”江闻随口问了一句。
“冬天?那是什么?”仆人眼里带着疑惑,接着解释道:“澜星气温向来都维持在一定范围,以前从未出现过这么大的温差。”
所以天气变得这么冷不是因为入冬了?
那是因为什么?
听过这么多全球变暖,还真没听说过全球变冷的。
江闻思考着,回头想问问那个见多识广的宇宙海盗,她回头望了望自己的空荡荡的身后。
总觉得自己忘带了什么,原来是把利川喊去抽烟忘记把他叫回来了。
现在他应该还在医院病房门口坐着!
她刚买的保镖,还没习惯有人带在身边。
现在把人给丢了,真有你的江闻。
此时在医院的利川,手里最后一根烟快要烧完了。
“呃……”那个笨蛋女人一定是把他忘在这里了吧!
他脸色黑着站起身,拍了拍裤管上的烟灰。
刚走没两步,病房里有人唤他的名字。
“利川……”
声音很熟悉,是那个渣男。
他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看见苏安一脸凝重的望着他。
“什么事?先说好,是你那小女朋友花钱找我的。”利川手揣在裤袋里,下巴微抬。
“我曾经希望她能只依赖我,只看着我……”苏安看着他,又望向窗外,“但她太有个性了,抓得太死,就会自己飞走。”
病房里响起轻笑,苏安的声音继续响起:“她相信你,我希望你不要做出背叛的行为。”
这句话语气里带着警告的意味,但某人好像只听到了前半句。
“信个屁,她已经把我忘在医院自己回家了!”利川提到这个就来气,他踹了一脚墙。
苏安听到不但没有惊讶,反而眼里透出温柔地笑意,“像是她会做出来的事。”
即使嘴角没有上扬,但那双眼睛像会说话一般,倾诉出浓浓的爱意。
真的如江闻所说,这个男人不是什么渣男。
“你快去找她,我怕她半路出什么事。”
“知道了,少命令我!”利川挠挠头,把手里的烟头顺手丢进病房的垃圾桶。
关上门前,利川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回头满脸不自然地对着苏安道:“那天把你们抓起来关了这么久,我……还挺过意不去的……”
“那次是我判断失误,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会听我和你讲条件。”苏安挑眉。
焯!这家伙怎么话里带话!
“妈的我就不该抱有愧疚,我走了!”利川摆摆手,把病房门用力地关上。
……
医院离江闻家很近,所以两人是走路过来的,江闻美其名曰节能环保。
利川大步在路上走着,从头到尾没看到某人的身影。
这女人该不会是已经在家了吧?然后等自己进门就指着自己一脸无辜地说她忘了。
他不知道江闻是真的忘记了,以为她在耍自己。
等他一路大步地走到江闻家的时候,碰到了慌张出门的33。
33看到她眼睛一亮,软乎乎的小手拽着利川的手臂,鼻尖红红地看看他身后,复又抬头看他。
湿漉漉的眼神看得利川心里一动。
“怎……怎么了?”利川被盯得浑身不自在,一时间顶不住这样的视线。
“殿下没和你一起回来吗?她去哪儿了?”33前半句语气还正常,后半句就开始发起抖来。
“她还没到?”利川眉头周皱起,发现事情不对劲。
“我和殿下约好她看完上将就会回来尝我做的布丁的,可是我布丁都快融化了,殿下还没到家……”
33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低下头小声喃喃:“她和33的约定从来都会履行的……”
“你先回去,我出去找。”利川把33赶回家里,然后看着她把门关上。
“操。”利川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
利保镖上岗第一天,人丢了。
现在他不但担心工资拿不到,还要担心苏安会不会让他死翘翘。
第46章 莫西干头和刀疤脸
半小时前
两个男人把一个嘴上带着枷锁的女人拖入昏暗的小巷,这里是监控的死角,没有无人机也没有巡逻兵。
女人似乎中了类似麻醉的药物,身子软软地毫无反抗之力,嘴里发出小声地呜呜声,她正被两个人一头一尾地驾着,往一辆载具上抬。
载具类似于现在的车,但是没有轮子,而是悬浮在离地几公分的高度。
突然有人站在小巷一头,身子挡住了从外面进来的光。
“喂!你们想对她干什么?”江闻朝他们大吼,他们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老远就看到缪被两个猥猥琐琐的人跟踪,想跟上来一看究竟,缪和他们过了几招之后居然被打趴下了?
不该啊,好歹是个中将!
“大哥你不是说这里没人吗?”其中一个脸上全是刀疤,留着板寸的男人问道。
“我怎么知道她什么时候跟过来的!”另一个梳着莫西干头男人说道,语气里带上凶恶,接着他从手里掏出一把枪型的东西,朝江闻跑去,“反正是个女人,咱俩把她一起绑走。”
江闻立刻摆出防御的姿态,对方一接近,她蹲下横扫,躲开了那支朝他挥过来的枪状物。
她这才看清,那不是什么枪,是一个长得像枪的注射器!
对方被江闻横扫在地,爬起来的时候头晕目眩,他愤怒的在远处观望的另一个同伙吼道:“傻看着干什么!快开枪!”
对方愣了一下,然后在江闻惊讶的目光里掏出一把大直径的冲锋枪。
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江闻。
她现在站在小巷子里,无处可逃。
她看见缪坐在悬浮车里,手脚被捆着,嘴巴上带着枷锁,看着她摇头。
没想到最后居然因为救情敌而死,苏安我对不起你!旗星的父老乡亲我对不起你们!
江闻咽了口唾沫,对方扣动扳机,江闻下意识闭眼。
伴随着一阵枪响之后,有冰凉的液体在江闻身上流淌。
这就是实验体的血吗,流出来都是冰冷的……
没有痛感,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变成筛子没有。
嗯?没有痛感?
江闻缓缓睁开眼睛,自己身上没有一个洞,反而是一种透明的液体溅了一身。
对方这是拿水枪在在戏耍她!?
可是这液体怎么闻起来臭臭的,有股奇怪的味道……
“大……大哥,麻醉药怎么对她没用?”拿着机关枪的刀疤脸颤抖着,回身去给枪换弹夹。
麻醉剂是外用的,浓度很高,只要接触皮肤应该马上就会发挥作用。
但对方把一梭子麻醉剂全接住了,也没有半分倒地的迹象,他哆嗦着手去悬浮车的后座拿弹夹。
弹夹还没摸到,手上就被人用力踩了一脚,疼得他哇哇大叫。
江闻被声音吸引,往坐在磁悬浮车上的缪看去,只见她踩着刚刚拿枪的人的手,朝自己疯狂摇头,好像在说:别管我,你快走。
即使被麻醉得毫无反抗之力,穿着30厘米恨天高的脚也给刀疤脸的手带来了重创。
“我可不想欠你人情。”江闻嘟囔着抬腿把刚刚站起来的莫西干头踹飞到墙上,莫西干头后背撞到墙上发出闷响,随即吐出一口鲜血。
江闻用膝盖抵着莫西干头的肋骨,黑色的眸子里满是危险:“把她放了!”
“卧槽你还是人吗?!”莫西干头重重地咳嗽着:“麻醉药为什么不起作用?”
巧了,她还真不是人。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人?”江闻听到这里勾唇,抬起莫西干头的下巴挑眉,“为什么要绑架缪?”
听见对方说自己不是人,莫西干头身体抖成筛糠,眼睛却燃着仇恨的怒火:“多年前苏安那个混蛋拔掉了我们的据点,杀了我好多兄弟,我要他也尝尝失去最重要之人的滋味!”
“所以你们是复仇来的?”
“要不是他,我们boss将一跃成为澜星最大的毒枭!”
莫西干头和有病似的大声吼叫,江闻把头往后挪了挪避开从他嘴里飞溅出来的口水。
原来是毒贩子,怪不得和磕了药一样疯。
江闻不想再和他们纠缠,于是手扯着莫西干头上那五颜六色的毛发,“把她放了,你们……嘶……”
江闻想着让他们把缪放了,然后自己把这两个人抓起来上交军律庭,可话刚说到一半,她感觉自己的身体突然变得酸软无力,膝盖不受控制地松开莫西干头,莫西干头见状马上挣脱出来,笑声好像指甲挠过玻璃一样回荡在小巷里。
“哈哈哈这么大剂量的外用麻醉剂,你能撑多久?”莫西干头招呼另一个人拿出手铐给她拷上,又用枷锁把她的嘴给锁上,“你说你不是人?拿去骗鬼去吧!”
看来现在的身体只能延缓麻醉发作的效力,江闻手脚被束缚,靠在墙上小声喘息。
接着她被对方抬到车上,车门关闭,无声的驶出小巷。
“可是老大,boss不是说只要绑未婚妻就可以了吗?”
刀疤脸问道,他脸上伤疤交错横陈带着戾气,明明是一副穷凶恶极的模样,说话的语气却不太聪明的样子。
“你是不是笨呐!”莫西干头一手抓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猛地锤了一下刀疤脸的板寸,敲完之后指着身后坐着一动不动的江闻,小声道:“你还没认出来吗?那是谁?那可是澜星的小殿下!”
“要干就干票大的,双倍砝码,就不信苏安不上钩!”
江闻坐在后座上,虚弱的和身旁的缪对视了一眼,麻醉的效果愈演愈烈,她连转头都开始变得困难。
她看着窗外和平常乘坐飞船完全不一样的景色,钢铁一样灰扑扑的人造树在道路两旁刷刷闪过,麻醉剂的效果模糊了她的心绪。
利川很快就会发现她不见了,他一定会把这件事告诉苏安,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确保自己和缪的人身安全。
第47章 真相1
磁悬浮车在莫西干头操纵得犹如脱缰的野马,从开阔的大马路猛地拐进一条羊肠小道,然后在一座类似于食品加工厂的带着塑料顶棚的正方体建筑前停下。
江闻本就因为麻药晕晕乎乎的,被莫西干头堪称烂得不行的车技弄得颠三倒四,下车之后差点没吐出来。
莫西干头嫌弃地帮她们把嘴巴上的禁锢解开。
“你去把车开远一点……”莫西干头把车钥匙丢给刀疤脸:“我在这里看着她们。”
江闻和缪背靠着背勉强站起身,江闻咬了咬牙,强撑着直起腰,问自己背后的缪:
“还能动吗?”
“可以。”缪用力挣了挣手上的手铐,眼睛观察四周。
“为什么要试图救我?”缪大口喘息着,小声问道,“因为你是最后目击者,怕我失踪了他们第一个怀疑你?”
“别老拿恶意揣测别人啊缪中将。”江闻无奈的耸肩,“内心的正义感作祟罢了。”
她手指摸索着手上手铐的材质,这质感和当初用来拷苏安的手铐材质一模一样。
既然他们用这个把自己锁起来,工厂里面就一定有能解开的工具。
还好她在旗星的老师傅那学了一手。
没过多久,刀疤脸停好车回来了,手上还拿着装了麻醉剂的枪。
江闻见他把枪口对准自己,问道:“你们还想干什么?”
莫西干头拿着注射器往两个被绑住的人手臂上猛地一扎。
“boss还没到,就先委屈你们多睡一会儿了呵呵呵……”
两人在药的催眠下慢慢睡过去……
——
军律庭 大牢;
地牢内冷意刺骨,无数的钢管将大牢分割成无数个小牢房,穿着制服的士兵庄严肃穆的站在廊道两侧,无视牢房内血肉模糊的嘶吼。
地上的血迹被大量清水冲洗,缓缓流下阶梯,水汽蒸腾之后泛起湿意,潮湿的空气里裹挟着浓重的血腥味,如同人间炼狱。
地牢一角,一个浑身脏兮兮的男人正坐在椅子上灌酒,身上的西服皱巴巴的,没有一块平整的地方,还染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他拿着酒瓶猛地抬手,大口辛辣的酒液就往嘴里冲去,部分流了出来,沾湿了他嘴边的胡子他也毫不在意,他眼神浑浊地像是一滩脏水,皱纹像沟壑一样爬满眼角。
空气里满是伏特加的味道,整个牢房闻起来就像是八十年代哪个不知名的地下酒馆。
“你别喝了!上将说今日要来审你!”站在一旁看着他的士兵怕他喝醉了被上将问罪,伸手就要抢他手里的酒瓶。
男人手一甩避开,动作流畅得不像是喝醉了的样子,这一举动激怒了士兵。
“你!”
“我可是个几十年的老酒鬼,酒就像我的灵魂,和灵魂交谈怎么会醉呢……”男人打了个酒嗝,手颤颤巍巍地指着士兵,“谢……谢谢你帮我带酒啊小伙子。”
牢房外突然传来车轮转动的声音,士兵立正行军礼,靴子在带着青苔的地砖上砸出清脆的声响。
“上将大人!”
眼看声音就要到门口,看着男人喝酒的士兵赶忙出去迎接。
他看见坐在医疗代步器上的身影。
眉眼如星身姿迤逦,细软的黑发因为不及修剪留长了一点,显得整个人带着几分幼态,他们的上将从不像迪尔少将那般喜欢染头发,高挺鼻梁下嘴唇微微抿起,只需要稍微皱一下眉头,就没人敢因为他幼态的脸而放下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