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了,指不定她就不想要了。
沈沅嘉迟疑了一瞬,放到了怀中,妥善放好。
“如此,我便告辞了。”
玉娘颔首,望着她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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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沅嘉走出门,发现三楼的走廊里空荡荡的,刚刚给她领路的侍女也不知道跑到何处去了,她四下张望了一下,发现各个屋室房门紧闭。
她迟疑了一瞬,便循着自己的记忆往楼下走去。
不过刚走到二楼的楼梯口,斜地里就冲出来一个中年女人,女人妆容华丽,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是个美人,她身上穿的衣裳格外艳丽富贵。
她拉着沈沅嘉就是一顿训斥:“你跑到哪里去了!屋子里的贵人都等急了!你若是耽搁了,砸了我的生意,我可是饶不了你!”
沈沅嘉被吓了一跳,刚要反驳她认错了人,那女人就自顾自地说道:“太子殿下和几位皇子都来了,你若是被其中哪一个瞧上了,被赎了身,以后可不是吃香的喝辣的,可不是撞了大运?妈妈我可不会害你!”
沈沅嘉解释的话就咽回了肚子里去,她低垂着眉眼,乖顺地顺着女人的力道往前走。
陆筵上次中毒的事情都还没有找到幕后凶手,不过按照她知晓的那些事情,六皇子是最大的嫌疑人。如今他们有共处一室,她有些担忧,陆筵不小心又中招了,便想着前去照看一二也是好的。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用,可一想到陆筵面对巨大的压力,仍然许诺了她太子妃之位,她便也想着,即便是没有用处,她也想要尽一份绵薄之力。
走着走着,女人忽然转头看了她一眼,道:“你刚刚不就说是去换衣裳了?怎么穿得还是这件?”
原来是因为衣裳将她认错了。
沈沅嘉心头跳了起来,捏着嗓子柔声道:“我方才肚子疼,便去了趟恭房,害怕耽误了时辰,便没有换衣服。”
女人点了点头,她望了一眼她脸上的面纱,笑道:“你这是打算献舞?也对,整个花月楼你的舞可是一绝!”
说着,她们停在了一扇门前,女人压低声音,叮嘱道:“里面的爷身份贵重,你可别出了岔子!注意些规矩!”
“我知道了。”沈沅嘉乖顺地应下来。
女人将门打开了,将她推了进去,沈沅嘉没料到她突然推她一把,慌慌张张地稳住了身子,一抬眼,就撞进一双散漫的眸子里。
陆筵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门口站着的人,眼底划过一抹暗色,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端着酒杯啜饮。
沈沅嘉只觉得一道极为凛冽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看得她心下惶惶,以为被认出来了,却不料那目光只是停了一瞬,又移开了。
沈沅嘉低头,紧了紧袖子,深吸了一口气,才缓步走到屋子正中央,脑子里回忆起玉娘行礼的样子,柔若无骨地屈膝一拜,“奴家见过各位爷。”
从门口走至屋子中央,才发现屋子里不止坐了陆筵,还有六皇子,八皇子,江云澈,以及几位她不认识的男子。
江云澈在她开口的一瞬间望了过来,皱了皱眉,这声音有些熟悉,和沈沅嘉有些相像。
随即他摇了摇头,沈沅嘉可不会用这样酥媚入骨的声音说话。
沈沅嘉见六皇子他们身旁都有女子相陪,唯独陆筵孤身一人坐在正中间的位子上,好整以暇地喝酒。
沈沅嘉迟疑了一瞬,径直走向陆筵,却在途中看见有一个女子不断焦急地朝自己使眼色,让自己不要过去。
沈沅嘉愣住,脚步慢慢停。
难道陆筵有人陪?自己不应该往他那里去?
心里的念头一起,就听到一道凉薄的声音道:“怎么?刚刚呵斥了你一顿,你便不想伺候孤了?”
沈沅嘉撩起眼皮瞧他,立刻从善如流地走到了陆筵身旁。
六皇子见陆筵主动开口说话,调侃道:“皇兄的性子倒是一如既往地神鬼莫测,刚刚一脸嫌恶地让人家姑娘滚出去,现在又让……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六皇子话音一转,忽然记起来,他连人家名字都还不知道。
沈沅嘉小声道:“奴家名叫元娘。”
话音刚落,对面坐着的一个女子忽然道:“元娘?哪个元字?奴家记得,花月楼没有叫元娘的人啊?”
沈沅嘉手心出了点汗,她心思急转,柔声道:“元月的元,奴家是另一艘画舫上来的,也难怪姐姐不认识奴家。”
女子恍然,这些画舫上并不是只有一座青楼里的人,而是好几个青楼共用一艘,出现别的地方的人也不奇怪,这间屋子里她也有几个不认识的。本还有疑问,但是顾及场中的贵人心生不耐,便将心底的怪异尽数压了下去。
“元娘?也是个好名字……”陆筵勾了勾唇,笑道。
沈沅嘉袖子下的手蜷缩了一下,怕是又和他心上人的名字同音,他才觉得是好名字吧?
不知为何,她心底有些气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