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切都收拾好,她便出门了。
路上有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她抬头与那两人对视上。
下一秒两人便朝她走来了。
走近后,她便认出了这两人。这一对妇夫是住在她屋子旁边的一户人家,平时也不算怎么往来,只是淡淡的点头之交。
这女子唤作高缘,在镇上有着一份谋生,家境勉勉强强过得去,男子唤作半枝,原身很少看见他,估计他一般都是在家里,很少出门。两人穿着简单,高缘穿着一身桃色衣裳,五官虽普通,整体看起来却是和善,方才看她的眼神也是带着好意的。
半枝则不同,整张脸都写满了对她的厌恶。只是样貌也是不错的,称得上清秀。
两人走过来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高缘笑着朝她打了声招呼便没了下文。
只是她不知为何她的夫郎看自己的眼神那般的厌恶?
不做多想,她继续往前走着。
……
屋里很是安静。
云景躺在床上,视线却落在之前墙角的那些稻草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手指的骨节因猛的用力有些泛白。
稻草已经干瘪了。
他默默的垂下眼。
那些稻草是他一根根捡出来的。
在大雪纷飞的冬夜里,用冻得发红的手指慢慢捡起来宝贝的塞进怀里的......
他慢慢收回视线。
没过多久,正当他打算起来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外边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语气中很明显的带着不耐烦的情绪。
“开门,我知道你就在这里边!”
这声音让他的身子下意识的一抖,眼睛朝门口望去。
这声音他太熟悉了,姨妈的二儿子吴远。
他不是已经出嫁了吗,怎么会到这里来?
云景缓缓的站直身子,犹豫着要不要开门。
外面的敲门声更甚,比那擂鼓还要响上几分,接连不断的,让他的心如沉入海底。
“可以啊,小杂种,胆子肥了啊?”吴远的声音又传了进来,云景很明显的能感受到他所带着的怒意。
一时间,那些他不愿回想的记忆翻涌上来,他死死的咬着唇,发白的唇被他咬破了皮,慢慢的有鲜血显现。
他的手缓缓的搭在门框上......
门开了。
吴远穿着鹅黄的衣物,领口用丝线绣着小花,衬得他媚眼如丝,很是明艳。
只是那张脸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云景不自觉的朝后退了几步。
吴远的脸上带着讥讽,在进来后,如玉的指头轻轻的将门带上,随后望向他的肚子。
“不中用啊?这么算算你也出嫁一个月了,一点动静都没有?”见云景微垂着头,以及那身落魄的打扮,心下却是了然,他装作不在意的抚了抚小腹处:“我可就不一样了,妻主格外宠我呢,这不,没过多久我便有了。而且啊......我妻主可是裁缝铺的老板,每日都是些山珍海味,都快吃腻了。”
云景黝黑的眸子看向他。
“来这呢,是我娘还念着你是一家人,今晚准备了些菜让你带着你妻主去一趟。”
等了好半晌,他既没得到任何的回应也并未从云景的脸上看到灰败之色。
他来这,一来是替娘传达话,二来是炫耀炫耀。
但眼下云景这反应倒让他格外不爽。
一时间,吴远一张俏脸扭曲了几分,心下很是不悦,这杂种不过出嫁几日,便同他摆起脸色来了?
吴远一脚将云景踹倒在地,嘴中骂道:“小畜生,摆什么谱?”
云景痛苦的蜷缩在地,唇仍紧闭着。这些他从前并不是没有受过,如今想来,也是习惯了。
本就虚弱的身子被他这么一踹更是有些不堪重负,他只觉着喉间有股腥甜涌来。
吴远又使劲踹了几脚,或许是觉着没趣,便收回了脚。随即拍了拍手上的灰,下一刻,他似乎是想起什么,嘲讽的盯着他说道:“哦,差点忘了,你可是个哑巴,自然是说不出什么的。”
“也好,我就在这等你那废物妻主回来。”他蹲下来低声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