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植物总是茂盛的,繁密的枝丫挡住了视线,但从树空间还是见到,自家院子外似乎站着不少的人。
钟卿云个子矮,从树干的缝隙里看的更为清楚,家门前站着不少看热闹的人。
两人对视一眼,脸上的神情都冷了下来,不由得加快了步子,匆匆往前赶。
“啊啊啊…太欺负人了,大家都来评评理啊,这还有没有王法了?!秀才打人就不犯法吗?”
“呜呜呜呜,老天爷开开眼吧,看看我可怜的豪儿吧,好好的孩子被打的下不来床……”
“村长啊,你说句公道话吧,我们家豪儿好歹也是个童生,将来也是会当考秀才当状元的啊,你不能就这样的偏心。”
她家的豪儿可是受过夫子表扬的,将来定能考个状元,可是现在村里这些人,狗眼看人低,竟然一心偏着容曾那个病秧子。
今日之事她定要为自己儿子讨个公道!
村长也有些恼火,这都是些什么话,他在村里当了快十年的村长,自来是问心无愧,虽说不至于多么贤德,但好歹也算是明辨是非处事公道。
现在却被人说自己偏心,他除了觉得心凉,就剩下的愤怒了。
他要是但凡偏点心,容老三一家三四年前就已经被赶出去了,现在哪里还有机会在这里撒泼。
“刘秀娟你不要在这里胡闹,你说容曾打了你家的容豪,你有什么证据?!”
刘秀娟正要扯嗓子喊,陡然撞上了刚回来的容曾,明明比自己儿子还小一些,可不知道怎么的,对上他的眼神时,一股寒意蹿遍她的全身。
让她想要大吼的话悉数咽下,一时心里有些慌。
可短短的一瞬间,她又转过筋来,她是他的叔母,而且打人的明明是容曾,她为什么要心虚?!
“你回来的正好,容曾你自己说,容豪是不是你打的?!”
容曾冷着脸站定,目光阴冷冷的看着刘秀娟。
“婶娘你这是再说什么,堂哥被人打了?你怀疑是我打的吗,我这可是刚从镇上回来,家门还没进,怎么就打人了?”
刘秀娟已经在这里闹了一上午了,她儿子昨晚上晕倒在小河沟边上,脸要是再往前两尺就没在水中了,到时候她儿子可就没了!
鼻青脸肿的容豪被两口子抬回去,一夜没敢合眼,小心的照顾着,天一亮就找来了郎中,看过之后只说是皮外伤,七八日就能痊愈。
至于昏迷不醒……那就纯属吓得,于是郎中给容豪扎了一针,狼狈的人猛然睁开了眼睛,泪花瞬间涌出来。
“娘啊,救命啊……有人要杀我啊……”
惊呼出声后,郎中松了口气,容豪就是被惊吓后,一口气憋住的,郎中一边收拾诊箱一边寻思,也不知道得罪了谁,被人捂着嘴打了,这才会憋住了气,惊恐之下呼之不出而昏厥。
当然,这话他也没有和容老三和刘秀娟说,他也只负责诊治,现在人没事了也就成了。
送走了郎中,三人在屋里说起了昨晚的事儿。
容豪只记得自己在吃烤地瓜,后来就被人套了麻袋打了一顿,嘴里不知道塞了什么,咸臭难闻可他想吐又吐不出来,最后被打也就顾不上,脏不脏的,只想跑。
可他摸黑跑,也不知道往哪里跑的,脚下一空直接摔了下去,在之后的事就不知道了。
最后三人越讨论越觉得是容曾干的,前脚她儿子才见过钟卿云,后脚就被打,这除了容二家的还会有谁?
容老三是个怕事的,劝自己的媳妇还是不要急着讨说法,因为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是谁出的手,万一错了就麻烦。
刘秀娟也不是没脑子,左右这件事不能不了了之,她压着怒火给儿子做饭,粥熬好了,她小心的喂给儿子。
可容豪却是吃一口就“嗷——”一嗓子,每吃一口,都会牵动脸上的伤,刘秀娟一边喂一边哭。
费了好长时间,才把儿子喂饱,看着熟睡的儿子,她心里的火怎么也压不住,于是不顾容老三阻拦,找上了容二的家。
刘秀娟见容曾装一脸不知情的样子,气的双眼泛红。
“你别在这里装,昨晚是不是你打的你自己心里有数。”
容曾将身上的空竹筐摘下,递给身后的钟卿云,并将人直接推到了院门里。
随后转身看着刘秀娟。
“婶娘说得是,我打没打堂哥我心里有数,那我就告诉你,我没打,别在这里叫喊,影响我温书。”
“容曾!你站住,你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个有娘生没娘样的……”
说着她从地上爬起来,脱下自己脚上破烂的布鞋,举起来就想上前抽打容曾。
她就是没有证据,可她认定了打人的绝对是容曾。
可是现在周围站了不少的人,村长更是杵在那里,怎么可能眼瞅着刘秀娟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