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卿云清楚,自己的罪不会白遭,容哥儿会给自己报仇的。
平静下来后,身上的伤口涂了药不碰不疼,干了一天的活计,又遭了这番罪,钟卿云终于累得睡了过去。
只是许真的被吓到了,睡着了秀气的眉头还是皱着,一双粉色的唇紧紧抿着,像是一个防御的表情。
容曾伸手抚平她眉间的褶,直到人彻底睡熟后,他才轻声出了房间。
容二已经坐在堂屋里等着,这件事老三做的过了,以前他还念及是血脉亲人,多有忍让,可这无缘无故打到自家孩子上身,他这个做父亲的不会和他算完。
“容哥儿,这件事你不用管了,你还要准备科考,不能传出去不孝的说法,这件事我去办。”
叔父也是长者,容曾作为子侄也是需要给其养老的,要是他闹得太厉害,被老三一家反咬,扣上不孝骂名只怕会影响仕途。
可是容曾却一点也不担心,他虽然没有和父亲谈过,但也已经下定决心不会去科考,一个昏聩的君王,一个随时倒塌的朝廷,已经没有丝毫让他效忠的心思了。
“儿子自会有法子,父亲放心就是,这件事先不急这告诉村长,待我确认一件事后,再说也不晚。”
容二的确有心和村长说,让按族规处置,直接将老三一家赶出村子。
容曾一心想要证明梦的真实性,要是都对上,那么即便老三一家没有闹出今日之事,他也容不下他们。
如今他们不知收敛,若梦是真的,那么他们就老账新账一起算算。
钟卿云睁眼时,容曾还在身边沉睡着,身上的伤隐隐有点疼。
她这是活活被饿醒的,昨日在店里忙了一日,晚上又出了那样的事,实在累得厉害,饿着肚子直接睡下了。
这会儿她缓了过来,只觉得肚子空荡荡,身上各种痛。
她试探着坐了起来,不动的时候有点疼,稍一动就痛得让她倒吸一口气。
容曾一夜都没有怎么睡,这会儿不过是闭目休息一下,听到身边有动静他立马睁开了眼睛。
眼神丝毫没有初醒的迷懵,反而十分的清明。
“怎么了?是不是手上的伤痛了?”
钟卿云昨夜睡得不是特别安稳,睡梦中不断地哼哼着。
每当这个时候,容曾就侧身轻轻的拍着她,知道她再次安稳睡着。
昨日她是又怕有气,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好多事也都没有和容曾说,这会儿想起来心里顿时有些委屈。
“疼,到处都疼……”
她一边哼哼唧唧的说着,一边毫无顾忌的拽开了寝衣的衣带。
容曾原本听到这话,心里有些隐隐的猜测,担忧是不是容老三一家不禁伤了她的手脚,还打了她其他地方,会不会有内伤?
突然觉得昨晚他对那些人太仁慈了,就不该等什么验证,像梦里那样,直接杀了也就罢了。
从醒来后压制的怒火这杀气,这会儿似乎有点要失控的感觉,理智不断地告诉他,那一切都是梦,不是现实,容楠好好地活着,他们没有做出泯灭人性的事,不能轻易杀。
可是心里的困兽在不断的嘶吼,梦里或许都是真的,这一世重来,不能等着悲剧发生再惩罚他们,他们就是死十次,逝去的人也不会回来。
两相撕扯着,让容曾真个人都变得更为敏感,老三家只要伤害他们一次,他弑杀的心就坚定一次。
各种思绪互相牵绊绞着拉扯的时候,突然一道chun光展露在面前,猝不及防的看到一片白,容曾所有的思绪都像是死了一般,彻底的安静下来。
容曾:“你这是……”作甚。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他就看到原本肤如凝脂白如雪的钟卿云,身上遍布这大大小小,青青紫紫的伤,这些都是那个毒妇所为。
原本泛红的耳尖瞬间褪色,那些所为的旖旎都尽数消失,心中困兽的嘶吼声变大,他的眼睛里只看到了伤。
不等钟卿云说什么,他翻身下床,去柜子里翻出一瓶药膏,这还是之前给容二预备的,容二当初采石为生,经常磕碰,所以家里也都备着药。
他蘸取一点药膏,按在钟卿云的肩头,动作轻缓的打着转,淤血是需要揉开的。
身上大大小小十几处,基本都在肚兜外的,他没有丝毫杂念的处理着伤,将所看到的所有伤处理完,才发现眼前的人竟然……
没了寝衣,就是一个粉色小衣。
他看着那娇俏的颜色,犹豫了一下,耳尖不自觉的红了。
“你还有其他地方有伤吗?”
问完这句,容曾的心里祈祷着不要再有了。
钟卿云也是个实诚的好孩子,听到他这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