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她这个动作,手里拿着的那张薄纸,此时就按在温廷筠的背上,有坐的近的夫人们忍不住探头去看,随即发出一阵惊呼之声。
“恭喜太夫人啦!”其中一个看了那薄纸的夫人,语含艳羡的笑着说到:“驸马爷得了这差事,不仅以后您不用为他担心了,更是皇上给温家的体面啊!”
坐得有些远的夫人们,没有看清太夫人手里的东西,又听到那夫人的话,不禁都有些心急的笑着打趣道:“驸马爷送的到底是什么稀世的好东西,太夫人也别光顾着自己高兴,也拿出来让咱们大伙见识见识啊!”
“是啊,是啊,让咱们也见识见识!”众夫人都不禁纷纷好奇的随声附和。
高兴的有些失态的太夫人,这才反应过来,忙放开了搂在怀里的温廷筠,笑着点了点头道:“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好东西,大家要看,就都看看,也都沾沾我乖孙儿的喜气,以后啊,人人都心想事成!”
说完后,便把她手里的那张纸,递给了离她最近的一位夫人,那夫人因着坐的近,原就是刚才已经看清楚了的,这时笑着接了过去,羡慕的用手摩挲了两下,这才又递给她身边的另一位夫人。
那夫人接过去,低头一看,眼中也不禁闪过艳羡之色,嘴里则笑着奉承道:“哎呀,原来是驸马爷的官书啊,太夫人真是太谦虚了,这可不就是了不得的好东西么!太夫人要是不稀罕啊,不如送了我吧!”
太夫人自然知道,她是在奉承自己,笑容满面的跟她打着趣。
屋里的众夫人一听说,竟然是温廷筠的官书,都不禁好奇的起身,围了上来。
本朝的驸马一向只有象征性的品级,没有实职,也没有俸禄,一是不让他们参与朝政,以免生出多余的想法,二也是让他们依附于公主,这样才能好好的侍奉公主。
所以一般有才学与抱负之人,和家里经济条件好的人,都不愿意做驸马,尚公主,没前途不说,婚后也没地位。
不过,尚公主,做驸马,对家族却是利大于弊的,既能提高政治地位,又能从公主那里获得财富,所以,想尚公主,做驸马之人,仍是趋之若鹜。
不过也不是没有例外,之前也有几个驸马,因为特别受皇上喜欢,所以也被封过一些清贵,却没什么实权的官职,就如温廷筠如今的鸿胪寺录事一样,官职不在大小,在乎的是皇上的态度!
不过也有人心里疑惑,温廷筠那不堪的名声,和与长公主三天一小吵,两天一大吵的感情,皇上喜欢他什么?
大约是因为那个传闻,心里过意不去,所以才补偿给他的吧!
众夫人默默对视了一眼,心下纷纷猜测,不过,不管原因是什么,总之,这都是件令人羡慕之事。
这个寿礼,送得正可谓是即体面,又合了太夫人的心意,没有再好的贺礼了!
官书在众夫人手里传了一圈,又回到太夫人手里时,太夫人又拿着看了好半响,才嘱咐温廷筠好好收起来,又忍不住说了些以后去了衙门,要好好干,不要辜负了皇上的恩典,之类的话。
温廷筠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让太夫人放心。
他们这边祖孙两个忍不住说体己话的时候,屋里众夫人的心里,也都不禁纷纷打起了各自的小九九。
这温家兄弟俩,一个是名满天下,皇上钦点的状元郎,一个是皇上亲赐的最亲近的公主驸马,如今,又眼见着圣眷正浓,温家怕不是就要起来了!
而且如今看来,他兄弟两人的相貌气度,都是极佳的,屋里的夫人们,此时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些思量起来,温家还有哪些少爷、小姐,自己又有哪些合适的人选……
太夫人情绪激动的嘱咐了温廷筠几句,待情绪渐渐平静下来,才叫了身边的丫鬟,让人带温廷筠下去先歇了,毕竟屋里还有那么多小姐呢,也不好让人家一直避在屏风后面。
温廷筠其实早就待得有些不自在了,特别是后来屋里的夫人们打量他的眼神,让他发毛。
这会儿,听见太夫人让他先下去歇了,忙应了声是,起身随着丫鬟去了西次间的暖阁歇了,只等着一会儿的寿宴了。
待到寿宴开席之时,温夫人亲自来请了长公主过去赴宴,温廷筠则去了外院,跟男宾们一起坐席。
长公主身份尊贵,定是要坐在上座的,倒是把寿星太夫人挤到了次座,而且她在这里,大家也都放不开,因此长公主只是略坐坐了,就起身离开了,也算是极给温家面子了。
长公主这边派了小厮来,给前院的温廷筠递了话,说自己要回府了,他要是愿意,可以继续待在这里,等宴席散了再回去。
温廷筠一听,大大的松了口气,忙站起身来,跟大家告辞,众人知道长公主要走,也不好拦他,只是在背后笑话他,吃软饭,没地位,不过其中有多少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就不得而知了!
温廷筠倒是不在乎他们笑不笑话,他如今身份不同,说尊贵吧,不过是个驸马,说不尊贵吧,他可是个驸马,高不成低不就的,再加上他之前又是在青楼闯祸,又是街头闹事被抓到京兆府的传闻,宴席上的那些人,对他的态度都很奇怪,说不上是尊敬还是鄙视,倒是都无一例外的在窃窃私语着他的事情,让他觉得很不舒服,如今有可以早点离开的借口,他还犹豫什么!
况且这些人,温廷筠根本就不在乎,坐在回去的马车上,温廷筠满脑子想的都是东瀛皇太子来访的事情。
回了长公主府,温廷筠还在为这件事情兴奋,导致夜里都没怎么睡好。
第二日早上,被簪墨唤了一回,却不想起的温廷筠,一想到今天是他上班前最后一天休息的日子,就更加不想起床了,左右无事,干脆在家睡个懒觉,于是挥了挥手,把来叫他起床的簪墨打发走了。
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倒是挺好,可是却偏有人不让他如意。
他这边才刚刚又睡下,就听到屋外传来一阵嘈杂之声,温廷筠烦躁的把棉被蒙在头上,可是,屋外的嘈杂之声却越来越大。
被搅得实在睡不着的温廷筠,只能猛地坐起身来,不悦的大喊了一声:“怎么回事儿?谁在外面这么闹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