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会!”温敬严一听温夫人这话,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将刚刚端起的茶盏,又嘭的一声,放回了身边的案几上,怒道:“那个孽畜的差事,就是卿哥儿给他谋的,皇上要是真的追究下来,别说卿哥儿了,就是我今年的升迁,也想都不要想了!要是东瀛皇太子那边,再不依不饶的追究起来,没准我这顶乌纱都难保!”
温夫人是个内宅妇人,对朝堂之事并不了解,此时一听,自家老爷竟然说得这样严重,不仅是筠哥儿自己,竟然一家子的男人,都要受牵连,不禁心头有些害怕起来,求助的看向太夫人,却见太夫人的眼中也浮现出一丝担忧之色,不由心下咯噔一声!
与此同时,长公主府门前,一辆奢华的马车缓缓停了下来,盛装打扮的长宜公主,嘴角含笑,摇着喜鹊登枝的团扇,从里面款款走了下来。
长公主府,瑶华堂里。
“皇姐,你还好吧!”长宜公主刚一走进瑶华堂,便对坐在主座上的长公主开口问到:“本宫一听到消息,马上就赶了过来,皇姐你可要想开点啊!”
“皇妹这么闲的吗?”长公主斜倪着她,冷冷的回到。
长宜公主坐在太师椅上,摇着手中的团扇,阴阳怪气的道:“看皇姐说的,本宫这不是担心皇姐吗,温廷筠这回闯的可不是一般的祸,咱们大夏朝皇家的颜面,都让他丢尽了!听说昨日皇上还发了火,御书房里的笔洗都被摔碎了一个呢!”
说完后,长宜公主举起手里的团扇,遮住嘴巴,露出一副心有余悸的害怕模样,团扇上喜鹊登枝的花样,便一览无余的映入了长公主的眼中。
长公主脸色蓦地阴沉了下来,长宜公主这才装模作样的顺着长公主的视线,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拿着的团扇,咯咯的笑着说道:“哎呀,奇兰这丫头也真是的,怎么一点眼力价也没有,挑那把扇子不好,偏偏要挑这把!”
说完后又用力摇了两下团扇,继续说道:“不过皇姐,你看你当初就是不肯听本宫的劝,非要让温廷筠去当那个差,现在果然闯了祸吧,要说这里面也有皇姐的不对……”
长公主此时,却是一点跟她继续纠缠下去的心情都没有了,冷冷的开口打断了她的话道:“驸马么,这个不行,就换一个,天下的男人不多了是了,皇妹有在这嚼舌根的功夫,不如去干点正经事,本宫可没这闲工夫陪你了!”说完后,起身一拂袖,进了内室。
长宜公主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气气长公主,此时目的已经达到了,自然不会因为长公主的冷落,而有所不快,反而咯咯笑着摇着团扇,起身悠哉悠哉地向瑶华堂外走去。
一边往外走,还一边扬声说到:“想要喜鹊登枝,也不拿个镜子照照,看看自己是不是那块料,有没有那个命,咯咯咯……”
内室里的长公主原就心情极差,这会儿更是气得七窍生烟,曲笺忙十分有眼力见的上前两步,站在长公主的身后,伸手给她轻轻揉着太阳穴,流素也忙重新沏了杯热茶,端给了长公主。
只是流素刚刚把热茶端给长公主,就看见半夏站在内室的门口,正探头探脑的往里面看,见流素看见了她,忙对她招了招手。
流素扭头看了看正闭目养神,被曲笺揉着太阳穴的长公主,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什么事儿?非得这时候来找我?”流素出了内室,压低了声音,有些不快的说到。
“我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半夏也忙压低了声音,嘴里无奈的回到:“可汀竹苑那边派了人来递话,说明日驸马爷就要搬出去住了,问长公主这边的马车能不能用,如果不能用,要今日事先出去雇马车,省得到时候误了事儿!”
这倒确实也是应该事先来问问的事儿,如果不来问,直接就出去雇马车,那明日长公主可就什么体面都没有了,皇亲国戚、勋贵世家,就算是和离,也该和离得体体面面,断没有让驸马爷自己出去外面雇马车的道理!
可是,此时流素的注意力,却是落在了另外的事情上。
“你说什么?!”流素抬手一把拽住半夏的胳膊,惊道:“驸马爷明日真的要搬出去?!”
“是啊!”半夏点了点头,脸色难看的回道:“刚才听汀竹苑的春末说,驸马爷已经让知行拿着和离书,去官府备案了,这还能有假吗!”
“你们俩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嘀咕什么呢?!”内室里,被流素的喊声惊到了的长公主,语气不耐的开口问到。
刚才因为太过震惊,流素忘了压低声音,惊动了正在内室里闭目养神的长公主,不过,这件事情反正也不是能遮掩得住的事情,流素看着半夏,跺了跺脚,伸手拉着半夏的胳膊,拽着她转身进了内室。
进了内室,两人行过礼后,流素用手肘顶了顶身边的半夏,半夏无奈,只能把刚才汀竹苑那边来人问,驸马爷明日搬走,长公主府的马车能不能用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长公主闭着眼,冷哼了一声道:“让府里的马车送他们走,本宫还能让那些人看了笑话不成!”
“长公主!”流素有些着急的失声喊到:“驸马爷已经让知行拿着和离书,去官府备案了,他这回是动真格的了,不是在虚张声势的吓唬人!”
长公主闻言,猛地睁开了眼睛,盯着流素看了半响,眼中闪过复杂难辨的神色,不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又慢慢闭上了眼睛。
站在长公主身后的曲笺,因为太过震惊,早已忘了继续给长公主按揉太阳穴,眼神惊慌的看着同样惊慌的流素和半夏,半响无语……
皇宫,御书房里。
刚刚汇报完事情处理进展的温廷卿,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开口说道:“皇上,今日还是让微臣去驿馆,给东瀛皇太子赔礼吧!皇上下令让东瀛使团明日就离京,今日是最后的机会,他们恐怕不会放弃原本的打算,微臣怕舍弟应付不来!”
皇上知道他是怕自家弟弟有危险,可是对于皇上来说,温廷卿显然比温廷筠要重要得多了,自然是宁可让温廷筠去冒险,也不肯让温廷卿去的。
不过这话,显然不好明着对他说。
因此,皇上冲面色担忧的温廷卿笑了笑道:“朕知道委屈了令弟,但是这件事情,是因他而起,还是他去给东瀛皇太子赔礼,更加合适,而且温爱卿还要处理各项后续事宜,也抽不出空来。”
皇上说完后,又默默在心中补了一句,“包括长公主给他的那一巴掌委屈,朕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