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淡淡的,甚至还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可是却如惊雷般在屋里众温家人的耳边炸响,一时间,屋里一片静寂,落针可闻。
“你说什么?胡闹!”温敬严不敢置信的看向温廷筠,一副你再胡说,我就要请家法了的样子。
“筠哥儿,你可别吓祖母啊!”太夫人也吓得坐直身子,扭头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温廷筠,一副你快别胡说了的模样。
“筠哥儿,这种话可不好乱说!”温夫人也惊得上前两步,来到温廷筠的身前,好似要把他的嘴捂住,不让他再胡说下去的模样。
只有温廷卿愣愣的站在原地,想要开口说什么,却最终没有出声,抿了抿嘴角,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这样也好!”
正在这时,屋外有丫鬟高声回禀,给温廷筠准备的洗澡水备好了,因着刚才是太夫人特意嘱咐的,因此,丫鬟虽然不敢进屋,却还是站在门口,高声禀道。
温廷筠一听,正是脱身的好时机,忙站起身来,一边对太夫人说到:“祖母,我先去洗澡了!”一边快步向屋外走去。
还等着他解释刚才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温敬严,一个没留神,就被他跑了出去,气得在他身后怒喝:“你个惯会闯祸的孽畜,要是真敢跟长公主和离,我就把你逐出家门!”
温廷筠听了他的话,撇了撇嘴,脚步却是一刻没停。
“行了,行了,先让筠哥儿去把身上的血洗一洗再说,你也别老是动不动就把逐出家门放在嘴上喊,又不是什么好听的话!等会吃完晚膳,再好好问问他吧!”太夫人有些不满的对还在跳脚的温敬严说到。
温敬严虽然心里有气,但到底不敢顶撞太夫人,只能悻悻的坐到一旁的太师椅上,端起身边案几上的茶盏,喝了一口,随即冲屋外的丫鬟怒道:“一个个的都是怎么当差的!茶凉了都不知道换一杯!”
屋里的人都知道他这是在发邪火,也没人跟他计较,立在屋外的丫鬟,忙低头敛目的进了屋,给温敬严换了热茶。
待温夫人忧心忡忡的安排好晚膳后,却发现,温廷筠竟然一直没有回来,派人去催,才知道,温廷筠洗完澡后,竟然已经走了!
撇下又被气得暴跳如雷的温敬严和满头雾水的温家其他人不说,反正通知完了他们自己要和离的温廷筠,却是一身的轻松,他又不傻,不逃跑,难道还等着一会儿被他们继续责骂吗?反正和离后,他也不会回温府住。
待回了长公主府,温廷筠已是又累又饿,让簪墨吩咐厨房给自己下了一碗素面,简单吃了一口后,温廷筠便倒头睡下了。
虽然很累,但是因为心中有事,第二日一早,温廷筠便起了床,催着簪墨和洗砚两人赶紧把东西装车,早点搬出去。
晨间的雾气还没散净,长公主府的大门前,就有七八辆马车,排成一溜,下人和仆役们抬着东西进进出出,虽然每个人都敛目屏息,神情肃穆,并没什么声响,但这壮观的场面,还是陆陆续续引来了住在附近的王公大臣、勋贵世家的下人们出来围观。
“长公主府这是要干什么?”有人好奇的问身边先来看热闹的人。
“不知道啊,看样子好像是要搬家!”有人七嘴八舌的回到。
“胡说什么,这是皇上亲赐的公主府,长公主不住在这里,还能往哪搬?”有人神情不屑的反驳。
“也对啊!那这是在做什么?”虽然大家都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却解释不了眼前的事情啊!
“你们都不知道吗?”这时人群里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压低了声音说道:“是驸马爷要搬出去!”
“驸马爷搬出去?”之前说这里是皇上亲赐的公主府的那人,撇了撇嘴,有些不屑的又开口说道:“又在胡说,驸马爷搬出公主府,去别的地方住,那还能叫驸马爷了吗?”
“对呀,就是因为长公主要和驸马爷和离,所以驸马爷才要搬出去的呀!”那四十多岁的妇人,也学着刚才说话那人的样子,撇了撇嘴,同样用不屑的语气说到。
“你说什么?”
“长公主和驸马爷要和离?”
“你胡说的吧,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可能!驸马爷又不傻,怎么可能会放着好好的驸马爷不当,同意什么和离!”
众人闻言,俱是震惊无比,片刻后,便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纷纷议论起来。
“前天晚上,在长公主府门口,你们都没有看见吗?”那四十多岁的妇人有些得意洋洋的开口说道:“因为驸马爷这回把祸闯到东瀛皇太子的身上去了,丢了咱们大夏朝和皇家的脸面,长公主可是发了大火,就在这公主府门前,打了驸马爷一巴掌,还说要跟他和离!”
“竟然还有这回事儿?!”那天事情发生在晚上,看见的人并不多,所以这会儿众人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俱是神情一震,目光灼灼的看向那个四十多岁的妇人,追问道:“那驸马爷呢?驸马爷怎么说?!”
“驸马爷么……”那四十多岁的妇人,见众人此时的眼光,全都落在她的身上,有如众星捧月般,不禁洋洋得意的卖起了官司。
“还能怎样?”却有人看不惯她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冷笑着说:“驸马爷自然是痛哭流涕的道歉求饶,求长公主不要跟他和离呗,可惜长公主还是看不上他那个草包,最终还是把他扫地出门了!”
众人闻言,俱是纷纷点头附和,觉得他说的十分有道理。
可是,却听到那四十多岁的妇人冷哼了一声,不屑的道:“那你可就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