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宜公主笑了笑,却是并不搭话,英国公夫人身份尊贵,年纪也不算小了,倒也不是很在意长宜公主的态度,跟她寒暄过后,便笑着告了声罪,去跟相熟的几个夫人聊天去了。
园子里的众夫人小姐纷纷围了上去,言笑晏晏间,倒是把长宜公主的风头都给抢去了不少。
忠勤候夫人看着英国公夫人的眼神热切,也很想过去问问她,是否已是那淘宝阁的高级会员,淘宝阁里还有什么她们没见过的好东西,可是又怕惹了长宜公主的不快,正犹豫间,却听到坐在她身边的长宜公主开口问道:“那铺子的主人到底是谁?”
忠勤候夫人忙转过头来,看向长宜公主,笑着说道:“我知道的也不是那么确切,都是听人说的!”
长宜公主看着她,并不搭话,忠勤候夫人只能自顾自的接着说道:“我听人说,那铺子的主人是……”她说到这里,咽了口唾沫,也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吞吞吐吐的道:“……定远侯温廷筠!”
“这怎么可能!”长宜公主也被她的回答惊呆了,半响才回过神来,谁知随后竟低低的笑了起来。
忠勤候夫人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长宜公主,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却听到长宜公主边笑,边低声说道:“是他就最好,本宫那一向要强,凡事都要争个第一的皇姐,放手的竟然是这样一个妙人,也不知道夜夜睡得可还安稳!咯咯咯……”
忠勤候夫人被她的话说的一愣,随即也跟着笑了起来,两人笑了一阵后,忠勤候夫人突然叹了口气,看着满园子的夫人小姐们,语气有些怅然的道:“可惜我家也没个适龄的姑娘,将来也不知道是哪家有福气的,能入得了定远侯的眼!”
长宜公主听到她的话,愣了愣,随即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问道:“那定远侯可是尚过长公主,又跟长公主和离过的,就是再好,哪家勋贵高官家会想要把女儿嫁给他?!
“公主,您这可不懂了!”忠勤候夫人摇了摇头道:“那定远侯温廷筠虽说是尚过长公主的,又和离了的,可是当初与长公主和离,也不是他的错,因为和离这件事情还受了委屈,皇上对他明显心存愧疚,如今不仅封了侯,成了整个京城里最年轻的侯爷,他本人竟还有如此的头脑,再加上简在帝心,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而且,最重要的是……”
忠勤候夫人看着长宜公主,一副你是公主,自然不会懂的模样,凑过来低声道:“他那个侯府里可是没有婆婆的,只要嫁过去,不仅立马就是侯夫人,更能马上当家做主说了算,不用整日里在婆婆面前立规矩,更不用受人辖制!”
长宜公主听她这样一说,才一下明白了过来,不禁也跟着微微点头,自己原先还不觉得,如今听她这样一说,那定远侯,倒竟然是个最好不过的良配了!
忠勤候夫人说到这里,不禁又是感叹了一声道:“您是不知道,现在京里有多少勋贵高官家的女儿,想要嫁进定远侯府呢!只不过因着皇上让内务府帮着定远侯操办开府一事,大家有些拿不定皇上的意思,这才一直观望着,没敢有所行动!”
长宜公主听到这里,却是嘴角微挑,眼中闪过一丝性味,突然兴奋的笑着说道:“哎呀,这种成人之美的事情,本宫倒是不介意掺和掺和!”说完后,看着忠勤候夫人,意有所指的眨了眨眼。
忠勤候夫人看着突然兴奋的长宜公主,愣了愣,不过随即就反应了上来,用帕子掩着嘴,咯咯的笑了起来,待笑够了,才笑着回道:“那我可就先替那些有意思的勋贵高官们,谢过公主您了!”
第二日,京里便传出了长宜公主要给定远侯温廷筠做媒的消息,一时间,心中早有此意,却碍于皇上之前的暧昧表现,而不敢有所行动的各个勋贵高官们,都纷纷骚动了起来。
且不说长宜公主此举,是不是有皇上在背后授意,就算是没有,万一出了什么事儿,也有长宜公主顶在前面,就是皇上要怪罪,那也要先怪罪长宜公主!而最终得了实惠的,可是最后能成功嫁入定远侯府之人,又有谁会不心动呢!
瞬间,整个京城都被这个消息搅动了起来,一时间,温廷筠仿佛成了整个京城里,所有有适龄女儿的人家,最想要的乘龙快婿,长宜公主府更是门庭若市,温府里,也时不时就有交好之人,上门打探消息,弄得温夫人只能称病,闭门谢客,温敬严倒是十分欣喜的认真斟酌了起来。
定远侯府里自然也不得闲,有此意思的勋贵高官家的夫人们,带着自家女儿频频上门做客,想要入了太夫人的眼,可惜,太夫人觉得温廷筠刚刚跟长公主和离,之前的婚姻生活过得并不愉快,再加上他年纪又轻,并不是太急着让他再娶,只是笑着应酬来人,并不表态。
京里所有有适龄女儿的勋贵高官们家里,都是喜笑颜开,毕竟人人都有机会么!
可那些家里有适龄儿子的勋贵高官们家里,可是不开心了,他们家里的宝贝儿子,竟然还比不上一个二婚男吃香,怎能不让他们闹心!
而正处于风口浪尖上,被无数人羡慕嫉妒恨的温廷筠,自己对此,则是完全一无所知,只是觉得大家看他的眼神,怎么都有点奇怪,毕竟,这种事情也没谁会跑到他本人面前去说的。
晚上与谢星瀚一起吃饭时,随口问了问,不过,自然,谢星瀚这个别人见到就躲着走的天煞孤星,就更不可能知道什么了!
一心扑在事业上的温廷筠,也懒得去管这些有的没的,看在别人眼中,倒成了他稳坐钓鱼台的表现,对他的评价,倒是更高了几分。
“真是气死我了!”长公主府里,流素气得拧着手里的帕子,怒道:“这才跟长公主和离了多久,他就着急着要再娶了,真是个看见女人就迈不动步的色胚!”
一旁的曲笺叹了口气,将面前案几上的茶盏向她推了推,示意她喝口茶,消消气,嘴里却是无奈的道:“他如今正是年华正好,前程似锦之时,想要再娶,也是人之常情,况且,早晚都要有这么一天,不是这会儿,也会是那会儿,难不成,你还能指望他一辈子不再娶?!”
“谁说让他一辈子不再娶了!”流素原本伸过手去,想要去拿曲笺推过来的茶盏,可是一听曲笺的话,又气得收回了手,啪的一拍桌子,提高了声音,喊道:“他就不能再等等吗!这才跟长公主和离了几天,他就急吼吼的放出风来,想要再娶,让别人看了,会怎么想?敢情当初要和离的不是长公主,而是他呢!把咱们长公主的脸面放在哪里?!”
话是这个理,曲笺心里虽然也有气,可是又能怎么办呢?!人家现在跟长公主和了离,再娶也是天经地义之事,谁让人家有本事,就是有那么多女人想要嫁给他呢!
其实,因着只有休妻的律例,没有休夫的律例,以往跟公主和离的驸马,在众人眼中,就是被公主休弃了的,否则,要是公主不同意和离,又怎么可能和离得了?
所以以往跟公主和离的驸马,和离之后,都是过得狼狈不堪,小心翼翼的夹着尾巴做人,被所有人瞧不起,又怎会有人愿意将自家女儿嫁过去呢!
可那个温廷筠,却偏偏……
曲笺又再次叹了口气,幽幽的道:“你这会儿气也就气了,等到了长公主面前服侍时,可千万收敛着些,别露了出来,长公主心中也不好受,又没个能说的地方,你就别再火上浇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