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弘治:“还有的意思是?”
文靖安干脆明言:“我们还能为萧大人做些什么?”
萧弘治更加干脆:“没有了。”
文靖安:“那和西海人谈判的事?”
萧弘治:“你尽管放手去谈,布政司全力支持!”
文靖安看了看严素光,两人对了一个眼神,严素光微微点头,文靖安道:“既然如此我们先谢过萧大人,具体的谈判细节我们……”
萧弘治抬手打住文靖安的话头,说道:“忘记跟你们说了,剑州原是我大哥在管,我自小在军中厮混,接手布政司实属不得已为之,政务方面我是一窍不通,历来的政事都是范先生和布政司其他的大人在管,你们和西海人具体怎么谈,跟范先生商讨就行,这件事他全权代表我。”
一旁的范先生听闻此言,继续往文靖安和严素光这边拱手,说道:“老瞎子年迈体衰、目不能视,唯有一双耳朵还剩些许清明,不敢说给文探花和严大人出主意,但听一听西海人说些什么话还是可以的。”
言外之意就是当谈判的时候他会在场,帮忙辨别西海人在谈判中设下的语言陷阱,文靖安读懂他的意思,回道:“不敢,老先生能代表萧大人和布政司到场,我们便多了几分底气。”
范先生“哟哦哦”笑了一声,回道:“文探花抬举了,能和文探花这等年轻俊杰共事,也是老瞎子的造化呀,不过——”
他拉长了尾音表示欲说还休,文靖安道:“范先生不妨直言。”
范先生道:“我与文探花自然有话直说,不过旁边这位严大人——”
他依然拉长了尾音。
严素光没有文靖安这般客气,直言道:“明人不说暗话,何必遮遮掩掩?”
范先生拱手道:“听闻严大人是严相最宠爱的孙子,自小得严相亲手栽培,有件事不知严大人能不能帮剑州军民向严相转述。”
严素光:“何事?”
范先生:“去年朝廷在剑州筹建新式水军,有一位叫做殷平海的将军出任水军的都指挥同知,我们打听到殷平海此人是严相举荐,与旧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严素光:“对。”
范先生:“请严大人转告严相,殷平海此人借组建新军之名在剑州行鱼肉军民之实,若严相不管必将酿成大祸。”
严素光恍然大悟,问道:“原来你们要对付殷平海。”
范先生再不言语,萧弘治道:“昨天在酒楼你也看到了吧?殷平海手底下那些是什么虾兵蟹将?我在剑州军中多年,不能眼看着他们把剑州水军搞砸。”
严素光:“这件事没那么容易,你们拿不出确凿的证据,我说了也没用。”
萧弘治:“这个你不用管,你只要把亲眼所见的写一份折子递给中书省,你祖父管不管是他的事,你做不做是你的事。”
严素光:“所以这才是你们要交换的条件?”
文靖安:“……”
旁观者清,他知道萧弘治开出的交易价码是什么了,萧弘治没有为难他,但和身为旧党的严素光却一码归一码,只有严素光上奏弹劾殷平海,他才肯让布政司出面帮忙完成与西海人的谈判。
这正印证了那句俗话,天上不会掉馅饼,尤其是在官场上。
第185章 谈妥 万事皆宜告之大吉
现在的问题是,萧弘治是稳坐钓鱼台的一方,严素光是受到胁迫的另一方。
但严素光是不会受人胁迫的,起码没有人可以轻易要挟她,就算是严同,之前她跑文靖安家住了大半年就是个例子,除非有一个让她心甘情愿的理由。
出于对严素光的了解,文靖安主动化身中间人,说道:“萧大人、范先生,这份折子由我来写如何?跟我们来剑州的同僚也有都察院的监察御史,我会说服他们一并上书。”
范先生道:“文探花有心了,只是这里边牵扯过多,文探花做好分内事便可,不必为这些事分心。”
萧弘治也说道:“没错,我们看他们旧党的人狗咬狗不好么?”
文靖安:“……”
萧弘治:“见谅见谅,我自小长于军旅,说话就这么直,严大人不会怪罪我吧?”
文靖安语塞,这萧弘治膈应人很有一套,还好严素光不是那种因为只言片语就会改变心意的人,她思索片刻,说道:“好,我答应你们。”
文靖安再度语塞,不管萧弘治和范先生脸上皆露出笑意,跟严素光道:“素光兄,这件事我们可以——”
严素光:“我自己就行,你们别牵扯进来,殷平海不会拿我怎么样,你们就难说了。”
萧弘治赶紧鼓掌,说道:“原来严大人也是性情中人呐,如果你不是严同的继承人,我肯定不能让你写这份折子,谁肯为难一位赤诚之人呢?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