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打了个手势吩咐他身后那群恶奴:“乱棍打死。”
文靖安担心他们会被文妙安反手打死,赶紧站到中间拦人,岂料严素光先他一步出了门口,说道:“放他们走。”
严世光笑道:“放他们走?以前老东西护着你我才给你几分面子,现在老东西死了,老子连你一起敲了!”
文靖安道:“死者为大,大公子慎言,更何况那是你祖父。”
严世光:“姓文的!再啰嗦连你一起——!”
话没说完,严素光冷不防给了他一脚,将他踹得连连后退,后边那些家奴托住他后背才不至于摔到,严素光转头冷冷看着文靖安:“还不走?刚才跟你说什么了?”
文靖安知道严素光这么做是为了让他撇清干系,理性告诉他在不能在这里惹事,但感性告诉他如果这么一走了之,指不定严世光会对严素光做什么,踌躇时,严世光应该被人打得多了具有一定免疫性,忍着痛还能命令十多个恶奴将他们包围起来,狠狠道:“谁都别想走!”
文妙安道:“打不打?!”
文靖安:“不能打!这是人家府上,打了素光兄怎么办?”
严素光:“既然知道后果,为什么还要来?”
文靖安:“……”
文妙安:“哎呀!现在不是揪小辫子的时候了!”
严素光想了想,说了声:“回去。”
说罢,三人一起后退,退入房中,严素光挡在门口将他俩护在身后,瞪着严世光:“马上滚!”
严世光习惯性产生惧怕,但他随即反应了过来,喊道:“老头都死了,你凭什么让我滚!我杀了你都没人敢管!”
严素光砰一声关上门,严世光见状,自己一边喊骂,一边让人砸门。
不理门外喧嚣,严素光转身看了眼文靖安,抱怨道:“你想看笑话的话,现在看到了。”
文靖安唯有苦笑,文妙安义愤填膺道:“你家里都是些什么人呐!难怪林宁宴说你家除了你,其他都是废物。”
严素光:“他说的不对。”
文妙安指着哐哐被砸的大门:“这还不对?”
严素光:“这些人连废物都算不上。”
文靖安:“……”
果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经,严素光即便抛去“小相爷”这个身份,好说歹说也曾经从翰林院侍读一直做到中书舍人,然后又到了詹事府,前不久还代表大盛到剑州与西海人谈判,放在任何一家都是后进翘楚、国之俊杰,应该是重点培养的人才,此时回了家里却遭软禁,被堵着出不了门,连祖父的灵堂都上不去,这种对比也太讽刺了些。
所幸文靖安昨晚已经从韩延口中了解过严素光这边的情况,詹事府议事之后他特意拉了周洵和林宁宴去跟萧慈祐请示,请萧慈祐跟元景帝讨一份旨意,让严素光主理严同的丧事。
萧慈祐昨晚连夜进宫听召,他把这件事跟元景帝说了,故此,今日一早,也就是此时此刻,正当文靖安和严素光被困在房间里的时候,宫里的旨意及时送到了相府。
严世光这边已经把门砸开了,眼看着就要领着十几个恶奴冲进来,外面忽然有人跑进来,高声喊道:“宫里来圣旨了!宫里来圣旨了!”
严世光骂那个人:“圣旨送灵堂!你跑这来干什么?!”
那人怯怯回道:“大内官说圣旨是给小公子的。”
严世光揪住他衣领:“你说什么?!”
那人怕得要死,回道:“人已经过来,大少爷让我来通知大公子,千万不要在宫里的内官面前闹笑话,否则会传到圣上耳中。”
严世光咬了咬牙,一把推开报信之人,恶狠狠瞪着严素光:“算你走运!”
严素光不为所动,转头问文靖安:“什么圣旨?跟们有关系?”
文靖安将昨晚跟萧慈祐的请托如实说了,严素光暂不表态,严世光却大骂道:“原来是你这个小面首!好!你给老子等着!”
文妙安问道:“现在可以打他没有?我真的忍很久了。”
文靖安:“动手吧,尽量打脸。”
啪——!
文妙安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抓了一只鞋,直接用鞋底呼在严世光脸上。
严世光这种货色哪里是她对手,脸上打出一个鞋印才反应过来,哇哇叫着让后面那些那些恶奴把文妙安乱刀砍死,文妙安抢先一步故技重施,闪转腾挪,刹那间用鞋底抽翻距离最近的几个恶奴,她一连串动作干净利落,一般人根本看不清楚,顷刻后四五个恶奴捂着脸“哎呀呀”乱叫。
严世光往地下打滚的几个人补了几脚,他也没那么傻,现在已经认清文妙安这个黄毛小子身手不凡,便后撤拉开距离,打算利用人海战术一起冲上去轮拳打死,但此时没有机会给他这种小丑发挥了,门外的动静一下变得大了起来,一众披麻戴孝的严家人拥护着一位大内官和四位传旨太监走入院中。
严同在世时,相府的人没少见过宫里来传旨的人,知道这些传旨太监非但不能得罪,还要在事后多塞银钱礼物,所以当大内官和四位传旨太监护着圣旨过来,严世光天然性萎缩起来,再不敢造次,只得抹掉脸上的鞋印,带着人毕恭毕敬迎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