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皇四子弘历——行者不渡
时间:2022-02-19 15:29:06

  他们甚至还能喝左右的人互相聊天,光从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来,他们或许是在畅想着胜利之后,该如何享受战果,可是……

  弘历的眼光不由自主锁在了这些俘虏的身上,一动不动。

  “殿下?殿下?”

  还是身边人的呼唤让弘历回过神来,德胜担忧地看着弘历,小声问他:“殿下,该给大人开城门了。”

  弘历点点头:“开门吧。”

  城门下的鄂尔泰骑着马看过来,目光和弘历遥遥对上。

  进城之后,这些胜利归来的将士们受到了无尽的欢呼和热烈欢迎,包括几个同知也迎上去,兴奋地给自己邀功:“大人,怎么样,我送来的马匹是好马吧?有了这些马,大人您在山林间行军都更方便!”

  “大人,还有我,我一直按照您的要求,死死守住城门,没有放跑一个人!”

  这些人团团围过来,鄂尔泰脸色冷淡,但还是允诺到:“你放心吧,答应过你们的赏赐,我都会做到,你们没有看到殿下就在这里么?有殿下作为见证,我是不会耍赖的。”

  “是不是殿下?”

  鄂尔泰看着弘历,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弘历一愣,缓缓答应:“嗯,我知道,你们放心吧,等我回到京城,我会一一禀明父皇,告诉父皇知道,你们功不可没。”

  弘历开口允诺,这些将士们看见四皇子亲自守在城门口,也都激动不已,一个个大声叫起来:“多谢殿下为我们守城!

  “多谢殿下!”

  每个人的声音都好像完全发自内心,对着四皇子崇敬无比。

  大管家看在眼里,心里面就很有些愤愤不平,嘀咕几句:“什么啊,明明是咱们大人出生入死伴你们带回来的,殿下留在城里,根本就什么都没做啊!”

  弘历脸上也在笑,但他心里面却相当别扭,一方面他为了这些士兵们的胜利而高兴,另一方面,又因为看到的俘虏而难受。

  德胜看得出来弘历的难受,便主动对侍卫队长说道:“大人,嫌弃那殿下答应过,会请将士们回来吃凯旋宴,我这里有钱,还是请大人你去帮忙联络一下,看看哪里的酒家可以操持这么多人的流水席。”

  德胜招呼着将士们出去喝酒,这些士兵们才算离开,弘历身边嘈杂的声音一下子少了许多,还是鄂尔泰走到他面前来,看着弘历的面庞,表情有些许复杂地问:“殿下,看到现在这个情形,你觉得,我是直接将他们就地格杀,永绝后患的好,还是按照您的想法,再来一次品鉴大会?”

  弘历眼睫毛抖了两下,看过去,只能看到鄂尔泰眼里面数不尽的嘲讽神色:“殿下,你知道吗,这些叛军之所以成了叛军,就是一开始我并没有痛下杀手,留了后患的结果。他们活下来,在城中找到了其他的支持者,两厢勾结,最后才能夺了古州,酿成今日之果。”

  听着鄂尔泰的话,弘历久久没有言语。

  鄂尔泰却还不肯罢休,继续说道:“您还记得古州的同知么?他今年才三十岁!他死守城池到了最后一刻,最后的结局是什么?最后落了个家破人亡的下场!这些叛军将他视作死敌,连他家中老母和幼女都没有放过!”

  听着这样的质问声,弘历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

  鄂尔泰冷冷看着弘历:“殿下,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想要的无非就是所有人都支持你,都说你是最好的皇子。为此,蛮子是人,百姓也是人,只要他们能够支持你,你就愿意接纳他们。可是蛮子对我们百姓怎么做,你也看到了!他们根本就没有把我们当人!殿下,你还要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害死多少人才甘心!”

  最后一声几乎是吼出来的,鄂尔泰双眼血红,盯着弘历死死不放。

  这样大的动静下来,外面的人赶紧跑来。

  “大人,你在做什么?”

  隆禧的声音也相当紧张:“弘历,你别听他的,这些都跟你没有关系!”

  獒犬和虎斑犬龇牙咧嘴瞪着鄂尔泰,目光凶狠。

  然而下一刻,弘历抿了抿嘴唇,镇定自若地开了口。

  “这不关我的事,你是在迁怒我。”

  少年人的声音里还带了一点儿紧张,但语调却平静之至,让人忍不住就要停下动作去仔细听听他说了什么。

  鄂尔泰瞳孔微微放大,没有第一时间打断弘历。

  弘历说出这么一句话之后,心情豁然开朗,他眼前飞快划过许多画面,其中有欢声笑语参加品鉴大会的人,也有满身伤痕的俘虏,他犹疑的目光逐渐坚定起来,对鄂尔泰道:“我并没有做错什么,是你迁怒我。”

  “首先,我要求你接纳的,是你已经攻克下来的寨子里的普通寨民,他们已经跟我们的人接触了那么久,对我们的生活也相当习惯,是能够融入我们的。其次,今天古州叛军的诞生,根本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甚至从没有来过这里,你要将他们的反叛,也算在我头上,这更不合理。”

  弘历的声音平静而富有力量,他没有愤怒的表情,也没有拔高的音量,却凭借话语中蕴含的力量使得鄂尔泰不敢与他对视,而是狼狈地移开视线。

  弘历见到鄂尔泰的逃避模样,也没有要追究的意思,他的目光环顾四周,扫视过侍卫队长、大管家、几个县城的同知之后,方才道:“最后,我想说的是,无论大人要在这一次的战役中做什么决定,我都不会干涉,从一开始我就说过,我是来学习的,不是来耍皇子威风的,若是要耍威风,我早都耍了,何至于留到现在?”

  他看着脸色难看之至的鄂尔泰,叹了口气:“大人,我知道,无论要做哪一种决定都很难,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也希望你,不要随意迁怒于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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