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好像才看见一样,惊讶地摆摆手:“哎,好好的,你们跪着做什么?都快些做自己的事情吧!我这还等着灯用呢。”
有了弘历这句话,其他人依旧不敢起来,便听到弘历又补了一句:“反正呀,我的雪狮子不会说话,这玩笑话呢,我要是在别的地方听见了,那可就都算在你们头上啦!”
这宫女太监们立即叩首表忠心:“奴婢不敢!”
芍药跌坐在地,一时间心情起伏不定,十分震惊地看着少年。
他依旧是笑吟吟那张脸,抱着白狮子犬的样子看起来更加显小,可他的一言一行,分明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孩子了!
芍药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她缓缓跪下,额头紧紧贴着地面:“奴婢知道错了。”
弘历叹了口气,弯腰把白狮子犬放在地上,还动手来拉芍药:“好了弘历,你们怎么动不动就喜欢跪着呢?多累啊!”
芍药见弘历亲自来扶,不敢再坚持,自己利索起身,低头诺诺:“奴婢,奴婢从今日起,一定恪尽职守,绝不会叫殿下您再失望了!”
弘历:……
他说什么了?他也没说失望吧?这大姐姐怎么就能跟他保证了呢?
这清朝的人都这样吗,随随便便就能跟人保证这个?
“先答应她,不然,今天你这一屋子的奴婢,都不敢睡觉了。”正在弘历满头雾水的时候,脚边的隆禧开口提醒了他。
弘历咳嗽一声:“算了算了,你们快点把灯装好,芍药,你盯着吧,我要去睡觉了。”
他说话说得理直气壮,将布置下来的写大字的功课收拾好了之后,就很快洗漱休息,没办法,这每天早晨天都不亮就要上课,他还住的那么远,走路上学要半小时,不早睡不行啊!
后宫的消息永远传得飞快,不多时,皇帝亲自驾临毓庆宫和四皇子一同用晚膳的消息就传遍后宫。
李氏那边自然也知道了消息,她在自己的宫殿里紧张兮兮等着消息,隔一会儿就要去问皇帝有没有从毓庆宫出来。好一阵,皇帝离开毓庆宫的消息传回来,李氏才算松一口气,哪知道下一刻传来的消息就让她砸了手上的茶盏。
“你说什么?陛下去了景仁宫?!”李氏大怒,俏丽的面容都扭曲起来,“怎么可能!陛下都已经多久没去过景仁宫那里了!”
宫女立即就跪倒在地,瑟瑟发抖着解释:“娘娘,不是的,是景仁宫娘娘去了养心殿。奴才问了陛下那边的于公公,可不敢欺瞒娘娘!”
无论是皇帝留宿景仁宫,还是钮祜禄氏伴驾养心殿,不都是钮祜禄氏重新得宠的征兆吗?
李氏又气又急,对皇帝她不能如何,对着宫女却是能迁怒的,当下就摸了另外一个茶杯砸过去,砸得宫女头破血流:“没用的狗奴才,本宫要你有什么用!”
旁边坐着的弘时哎哟一声:“母妃,我的茶还没喝完呢!”
李氏瞪了他一眼:“喝什么喝,照这么下去,你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弘时不以为然:“怎么可能,父皇这么疼爱母妃,对钮祜禄氏那边不过是一时兴起,只要有母妃在,我反正是永远都不用担心失宠的,怕什么?”
“你就不能争点儿气?”看着儿子这般惫懒,李氏就气不打一处来,“你看看,先前你说弘历是跟两位大学士串通好了,闹到陛下面前,结果呢?结果是白白给人做嫁衣,倒让弘历狠狠出了一回风头,在陛下面前展示了过目不忘的本事。”
“你呢?”李氏一指头戳在弘时脑门上,“你就让陛下觉得你什么都不会,却只顾着陷害你兄弟!”
李氏尾指指甲上戴着的护甲刮得弘时嘶了一声,他扭头躲开,捂着脸委委屈屈解释:“我本来就什么都不会啊!再说了,以前弘历也没有什么过目不忘的本事,谁知道他现在就突然变聪明了!”
“他不是突然变聪明,他是一直都那么聪明,”李氏冷冷一笑,“从前弘历被先帝带着在畅春园,恐怕是不能够抢了弘皙的风头,才这么多年来一直藏拙,”
李氏俏丽的面庞上染上一层阴影,她冷笑起来:“我没想到,钮祜禄氏的儿子,居然这么有脑子。”
弘时嘀咕一声:“瞧您说的,好像是您儿子没有脑子一般。”
李氏听得就是嗤笑一声,斜眼看过来:“你有脑子?”
她抬手作势还要戳弘时,弘时连忙捂着脑袋抱头往后躲,嘴里叽叽歪歪求饶:“母妃,母妃别打我了!”
李氏:……
“你真是没救了!”骂完这么一句,李氏又重新收拾了自己的心情,对弘时道,“反正你读书这一道确实是不开窍,我也就不为难你了,只一条,今年围猎你一定要赢过弘历和弘昼。”
说到这个,弘时顿时信心满满,他坐直了身子,拍着胸脯保证:“那没问题,我本来就很擅长,就连皇爷爷都夸过我射箭厉害呢!”
“知道,知道,”李氏又是好笑又是无奈,看看自己的儿子,她说道,“当年先帝就夸过你那么一句,你翻来覆去地说,我的耳朵都要听出老茧了!”
李氏说完这句,弘时笑嘻嘻地缠她:“我这还不是怕母妃不信么?可不得拉出皇爷爷说的话让母妃信我一回?还有啊,弘历胆子其实很小的,根本就不敢射死那些畜生,要不是他身边的人没回补上那么几箭,跟皇爷爷围猎的时候弘历都猎不到猎物的!”
“所以啊,您就等着瞧吧,今年围猎,我一定拿头名回来!”
李氏这母子俩的谈话外人一概不知,只第二天去上书房的时候,弘历惊讶地发现,这回他和弘昼都到了,弘时竟然还没到,他不由得有点奇怪,问边上的弘昼:“弘昼,三哥是不是来了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