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顿时眼睛一亮,把弘时这家伙抛诸脑后,转过来盯着白狮子犬:“你怎么样了?”
“我没被他踢到,但是他居然敢踢我,是该让他受点惩罚。”白狮子犬眼睛里闪过一丝十分人性化的眼神,弘历认得清楚,他每次想要折腾人的时候,都是这样的眼神。
霎时间,弘历就有了主意,他低下头去,凑在白狮子犬耳边说道:“七爷爷,你放心,这口气我一定帮你出了!不过,你也要配合我一下。”
说完,不等隆禧回答,弘历就把脸往白狮子犬肚皮上一埋,放声大哭起来!
“哇——我的雪狮子没了,你赔我雪狮子!”
这一下,实在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就连雪狮子都愣住了,没有立刻配合弘历的表演。
而弘时这会儿也没想到,这个四弟竟然,竟然——
“你好不要脸!”弘时颤抖着手,指着弘历的时候连话都找不出来了,他好半天才想到这么一个骂人的词,说出口之后就越说越顺畅了,“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用哭来害我?你,你,简直没脸没皮!”
弘历这招是在家里用惯了的,他爸爸一向沉默,可最怕的就是吵,每次他一吵吵起来,但凡要个什么东西,最后都会出现在家里客厅。
所以这一招,古今中外都是通用的。
对于弘时的指责,弘历充耳不闻,他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抬起头来,用眼泪汪汪的眼睛瞪着弘时,大声指责:“你把我的雪狮子踢死了!你赔我!”
弘时顿时一梗,被哭得心烦意乱,他眼睛瞥了一下,看见白狮子犬眼睛瞪得溜圆,他的嗓门儿顿时也大了起来,当场跳脚:“你少讹我!你这狗根本就没事,你看它眼睛还睁着呢!”
下一瞬,白狮子犬的大眼睛就缓缓闭上,脑袋还像人一样地歪向了另外一边。
……
弘时弘历两人面面相觑。
“哇,你把我的雪狮子咒死了!”弘历惊天动地的哭声响彻上书房内外。
弘昼目瞪口呆,弘时也焦头烂额,他围着大哭不止的弘历来回踱步,这会儿面对哭成这样的弘历,他是不敢动手,只能喋喋不休地说话:“弘历,弘历!不关我的事,我哪知道你的狗这么不经踢!”
弘昼:……您这么个哄法,四哥能不哭才怪呢!
果然,弘历的哭声没有停歇,也难为他,还能边哭边说话:“你把我的雪狮子踢成这样,你还怪他!呜呜呜,你是个大坏人!我讨厌你!”
弘时被哭得脑仁儿疼,这会儿都顾不上别的,只能够一拍脑袋:“行,你讨厌我吧,我坏行了吧,你能不能不哭了?你嗓子不疼啊?”
“是有点儿疼……”弘历的声音顿住一瞬,就在弘时脸上露出松一口气的神色之时,弘时又一次哭起来,“但是我的雪狮子——哇——”
这一场闹剧张廷玉和朱轼二人自然不能装作不知道,事实上,他们两个本来是见多识广、临危不乱之辈,但今日碰到这个情形,也只有傻眼的份儿。
等到弘历闹了一轮,张廷玉和朱轼才算是反应过来,两个人同时出言。
“四殿下,快别哭了!”
“三殿下,你就给四殿下赔个不是吧!”
弘时颇有些震惊地抬头看向张廷玉,问:“我给他赔不是?”
张廷玉脸色也很为难,一板一眼道:“难道三殿下想叫所有人都知道,你踢坏了四殿下的爱犬?”
弘时死鸭子嘴硬:“知道就知道,我又不怕!”
张廷玉幽幽补上一句:“难道三殿下还想接着听四殿下哭吗?”
弘时:……他还真不想!
没办法,在弘历的鬼哭狼嚎之下,弘时不得不捏着鼻子忍了下来:“对不起,四弟,是我错了,我不该踢你的狗。”
弘历依旧闭着眼睛,哇哇大哭,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
弘时本来就觉得自己没面子,这会儿看见弘历没有一点儿要就着台阶下来的意思,更加恼羞成怒:“弘历,你少得寸进尺!我告诉你,我给你道歉已经是给老师面子,你——”
“三殿下,不如请御医来给四殿下的爱犬看看伤口吧。”
张廷玉又一次打断了弘时的话,弘时再是一肚子火气,也知道面前的老师惹不得,更何况张廷玉的建议很有道理,他也就心不甘情不愿地冲弘历喊了一嗓子:“我去找御医来,这下你满意了吧!”
弘历还想继续哭,这回开口说话的则是另外一个从没听过的、苍劲有力的声音。
“我说乖孙,你快别哭了。”
那声音雄浑有力,却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子无奈。
“再哭下去,你爷爷我可要被你吵晕了!”
他爷爷?
这又是哪个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