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弘昼在旁边笑出声,允禄瞪过去一眼,没好气地凶了他一句:“连你都笑话我,都是跟弘历这臭小子学坏的!”
弘昼缩缩脖子,这段时间以来,他都跟允禄熟络许多,闻言也不是特别害怕允禄,笑道:“可是十六叔,你要是不让开啊,那我四哥真的看不清楚,也就没办法帮你重新装一杆枪还给你了!”
允禄有些悻悻然:“谁知道弘历能不能装好啊?他拆东西倒快,可说是给我重新装一把,这都多少天了,怎么还没装好给我?”
弘历专心致志盯着手上的枪,时不时伸手从德胜托着的托盘里面取了一样小东西过来拧拧拆拆,看起来架势十足。允禄是越看越稀奇,而弘昼就越看越对弘历信心满满:“十六叔,你就等着瞧吧,反正我四哥说到就能做到!”
“你倒是对他深信不疑。”弘时阴森森看了一眼过来,他眉眼间全是郁气,却碍于先前弘历身上闹出来的动静太大,回回都把皇帝招来,为此,弘时就算对弘历十分不满,也不敢在这里公然对他说什么。
只能对着弘昼借题发挥:“同样是做哥哥的,怎么不见你对我这个三哥这么尊敬啊?莫非,你瞧不起我这个三哥?”
弘昼本身就最笨,被弘时这么说了,竟然一时间也不能辩解,只是干巴巴地反驳:“我没有。”
眼见着弘时还要再说话,这边弘历把手上的枪用力一放:“都别吵了,你们再吵下去,我就该忘了下一步应该装什么上去了!”
他的动作可不算小,弘时弘昼都被吓了一跳,被迫中断了“友好对话”,允禄哭笑不得,挠了挠耳朵开口:“行行行,你们就当给你们十六叔一个面子,先别吵,我倒想看看,安静条件下,弘历能不能把这枪拼起来。”
既然允禄都这么说了,弘时再心有不甘也只得忍了下来:“弘历,你别以为我是怕了你,我告诉你,我都是看在十六叔的面子上,不然,谁愿意搭理你似的!”
弘历笑了笑没有理他,而是往树下走去:“十六叔,那我先去旁边待着了,你们学你们的,我就不干扰你们了。”
弘历走到树下,库巴等人早就将小木桌并蒲团准备好,伺候着弘历坐下,而后又将工具铺了一地,任由弘历挑选。
瞧着弘历能自由自在待在一边,而弘时自己却要骑在马背上,一遍一遍地练习射箭,弘历心里面就很有些愤愤不平:“凭什么弘历能那么轻松、不练习?就因为他上次差点儿受伤么?可是十六叔,明明受伤的是你,又不是弘历!”
允禄心道:他当然知道受伤的是他自己啊!可是,谁能跟皇帝说理吗?皇帝想要弘历好生休养,等到心情彻底平复之后,再教这些东西,难道他一个做臣子的,还能违拗皇帝的意思么?
允禄一肚子的话没有说出来,只是笑一笑:“弘历现在在组装枪,如果他能装好,就证明,理论知识也不必实践差,所以你更要好好练习,来证明实践才是另外一条更好走的路啊。”
弘时咬咬牙,点头道:“没错,我要证明给弘历看,他只会纸上谈兵的功夫是行不通的,要想摸透这些东西,必须真正上手来练!”
弘时转过目光,对允禄期盼道:“所以,十六叔,我现在能摸真枪了吗?”
允禄:……什么叫自己挖坑自己挑,他算是明白了。
迫于无奈,允禄只好拿出了皇帝特批给他这火器课使用的枪,一边交给弘时的时候,一边千叮咛万嘱咐:“你可一定要小心,绝对不能贸然使用,千万不要让火·药伤到你自己,不然……”
弘时拿到枪,爱不释手,他虽然也有一把,可是他的母妃每次一看到他用这个,就十分担心,嘴里说个不停,长此以往,弘时也只好将心爱的枪束之高阁,不敢使用。
但是在火器课上就完全不一样了,他可以正大光明地使用枪!
弘时耳边还是允禄唠唠叨叨的话语,动作已经控制不住,端起枪对着远方的靶子扣动扳机:“哒——”
扳机扣响,然而预想当中的火光却没有出现,靶子干干净净,好像没有受到任何攻击一样。
事实上,这靶子确实也没有受到攻击。
弘时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上的枪,不死心地又扣了几下扳机,发出的都是空响之后,他看着允禄。
这时候,连旁边的弘昼都能够回答他:“三哥,你这枪里面都没有放火·药呢!”
允禄点头,一本正经道:“对啊,我现在可不敢放火·药,怕的就是你们弄伤自己。”
弘时气坏了,强忍怒气:“可是十六叔,连火·药都没放,你叫我打空枪么?”
允禄哈哈一笑:“你现在先拿在手上练练,等到什么动作都练标准了,到了那个时候,我再给你上火·药,让你真正练手!”
允禄跟弘时说完,也拿了一杆空枪给弘昼,让弘昼练习,他指导两人端着枪的动作,纠正两人发力的姿势,教的极其认真。而弘时仗着自己先前已经有过使用经验,学的时候就很不耐烦,再三要求加上火·药之后,仍旧不能得到满足,于是负气把枪重重往旁边一磕:“我不练了,没意思!”
弘时这么发脾气,允禄也十分无奈,他摇摇头,道:“既然这样,你就先在旁边等一会儿吧,不要干扰我教弘昼。”
允禄不惯着弘时,弘时也没有办法,他将目光转向弘历:
那个苦瓜脸太监和圆盘脸太监立刻站了出来,将弘历的身影牢牢挡住,这下可好,弘时连看都看不见弘历的身影了。
……至于防他跟防贼似的吗?
弘时愤愤不平,这小校场他是待不下去了!弘历欺负他也就算了,连弘昼都能跟允禄搞到一块儿,不把他这个大哥放在眼里!简直是岂有此理!
弘时越想越生气,气得团团转,还是他身边的小太监劝了他好久,方才又磨着弘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