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商是他们上山结识的第一个道友,他为人干净利索,并不让人讨厌。如今又有意进同一仙派,阿鼓不想讨厌他。
再拐一个弯就到正清殿后门了,乔商忽听一声开门声,他脚下一顿,就听有人说道:“为师最后再问你一遍,你确定吗?”
乔商回头冲阿鼓比了个禁声的动作,阿鼓了然地点了下头。
紧接着传来另一道声音,恭敬地说道:“确定,师父不也是提前观测到了异象,才在今日把我们都派过去的吗。您料事如神,那死寂了三年的束心宫,就在刚刚,大殿的顶子冒了红光,还有小鸟,平常不进去的,今日竟在院子里面飞来飞去。”
乔商听到他们说完话后,传来了脚步声,正想着要不要躲的时候,一阵更急的脚步声停下后,又一个声音道:“师,师父,不好了,仙尊他,他出来了。”
“走!你随我先去游鳌宫。我会在这里留下光洞,你进去叫人,随后从光洞跟上。”
这道命令一下,一下子就安静了,乔商探头一看,地上只余一个光洞。
他脑子活,想到刚才被称为师父的一定是正清殿的厚尚上仙,而他们说的仙尊出来了,可见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消息的仙尊是在闭关吗,这是正好让他赶上今日出关吗?
看着那个厚尚上仙给弟子们留下的通道,乔商觉得这是个机会,能见到仙尊,能看到这个光洞,就是他的大机遇,哪怕过后他被三个仙派拒收,这场经历也值了。
阿鼓眼见他要迈进光洞,叫住他问:“你要干什么去,你知道有没有危险啊?”
乔商:“这是仙山,我们是灵修,能有什么危险,大不了被赶下山去。三年里,连灵兰山上的弟子都见不到的人物,我可忍不住不去看看。你若是怕了,不必跟来。”
富贵险中求,也许机缘巧合,他能成为游鳌宫的弟子呢,说不定仙尊出关后,就想收个徒弟呢,不是传他死了个徒弟吗,正好空出个位置。”
阿鼓疑惑地问:“做那个什么宫的弟子有那么好?”
乔商眼冒希光:“当然,那可是类神的徒弟。离成仙不过一步,就是成神也不是妄想。”
阿鼓对成仙成神没有概念,但她记住了允参所说,要成为大能,这个大能就是成仙成神吧。
乔商已经迈进光洞,消失不见了,阿鼓听到有人赶过来的声音,一着急,自己也钻了进去。
一阵眩晕过后,阿鼓睁开眼睛。
眼前有一座恢弘建筑,刚才的雅剑阁与正清殿都无法与之相比,阿鼓想,这就是那个仙尊所在的地方吧,光洞应该没把她送错地方。
只是奇怪,这么显眼这么壮大的一组建筑,怎么在爬山中从没有见过,其他几座山头宫殿,阿鼓都是远远看到过的。
她朝周围看了看,没有发现乔商,也没有看到其他灵兰山弟子。
正想着可不可以像去前两个仙派一样,直接到门口说自己是来拜师的,忽听到不小的动静。
还没等阿鼓看清情况,就见从墙内御行飞出几个人,他们聚在一起像是在防御着什么。紧接着“轰”地一声巨响,他们脚下的墙体被强力破开。
离的稍远的阿鼓都能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威压袭来,有气血漫到喉间。为了不发生声音,她硬生生忍住了。
胸腔、咽喉火辣辣地疼,好不难受。
就见刚还聚在一起的三个人,分散开来的同时,身上都聚了金光,小心地看着破墙的地方。
从残墙中走出一个人,一身黑衣,金冠束发,提着一把嗡鸣作响的剑,长的倒是像个神仙,但脸上的表情与身上散发的气质,如魔如刹。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是刚才她与乔商偷听到的那个声音在说:“尊上,下仙正要来禀报,束心宫情况有异。”
空气都静了一下后,就听那提剑之人道:“你盯着那里做什么?”
阿鼓凭白抖了一下,怎么忽然就冷了呢。
声音发紧的那位,小心且恭敬地说道:“下仙没盯着,只是今日弟子从那里路过,偶然间发现了异常。”
“哦?那你知道,今日我游鳌宫发生了什么吗?”
“下,下仙不知。”
那似神似魔之人,轻甩手中之剑,那把剑一下子变长了许多,他任手中的剑垂在地上,向前走了几步,剑尖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并冒出火花。
三个同样恭敬的身影,同时向后退了几步,黑衣人也停了下来,他说:“三年了,殿内我小心供养,殿外,我追查潜入殿中的不明之物足有两年。可惜什么都没有查到,那日窗边明明是有脏邪之物,晚了一步倒叫它跑了。好在两年里,她还是那个样子,并没有出问题。”
说到这里,他脸色一变,阿鼓虽不通人情,但也看得出来,他变得很痛苦。
他的声音嘶哑,语气阴戾:“可今日,就在刚才,她,消失了。我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一点一点地羽化在了我面前。仙尊?类神?有个屁用!我什么都阻止不了。”
说着他伸出未握剑的手来,阿鼓见他手心中捧着什么,看不大清。
阴戾之声变得狠厉起来:“到这时我才知道,两年前那邪物从她身上偷走了什么,竟是一抹神迹,少了一息的神迹,自然是再留不住她了。是我没用,这么长的时间里,竟再寻不来一块新的神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