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天四听出来了,质疑攀古的是与他那被妖狐毁尽修为的小徒关系最好的弟子,应当是气不过束心宫各众要保引妖狐而来的女子,才忍不住发言的。
攀古收回凌厉的目光,冲乌天四上仙微微一笑,“不怪。明祖,上仙问你呢。”
明祖:“是,师父。弟子修追踪影,对此物有过深入了解。探蚁与使用者要形成供养关系,供养之物为使用者的鲜血。大家刚也看到了,这小东西在我手中的状态,正是被供养着在执行使用者的意志。”
众道:看是看到了,但你那么快就合上了手掌,谁能看清它是什么状态啊。
没接触过此物的弟子,只知有此物,但具体用法确实是不大了解。
明祖进一步解释道:“探蚁无灵无识,它只认血,只要把它放出来,它的供养者如果在场,自是有办法让它当场认主。”
这一下大家就全都听懂了,这玩意儿不精,身上还存有它主人的血,靠这一点联系,就能找出它的主人。啊,那这可真是无法辩驳的有力证据,一时会场里安静极了,好像下一秒探蚁就会飞出明祖的手心,回到它主人身边似的。
师父现在什么样,道祈是不知道,但他可激动了,看向师兄的眼神,是在师兄身上用过无数次的崇拜样子。激动过后,他也在想,如师兄所说,探蚁是在他房中发现的,难道真是有人要对束心宫不利?
他没有发现外来阴物不说,还让自己成为了对方的可乘之机,现在还要师兄来给他擦屁股善后,一时懊恼异常。
“是这样的,探蚁的属性的确如此。”乌天四同意道,他说完转向仙尊,“尊上,今日大家都在,正是甄别的好时机,不如让明祖放出探蚁,看看它的主人到底是不是山中人,亦或是妖道所为,我们也好早做打算,提防他们有何目的。”
仙尊自是允了,而一旁的珠言已经开始冒汗了,这种场合她不能说话,怕说多错多,就这样一路看着,事情朝着不利于己的方向而来。
仙尊示意明祖放出探蚁,明祖没有第一时间照办,他看着仙尊道:“尊上,弟子也十分好奇,此妖道阴物到底是哪方放入我束心宫的,若是妖族,还请仙尊彻查,束心宫或有委屈;若是山上同道所为,还请仙尊把他揪出来,问清缘由查明对方对束心宫出手意欲何为。”
“自当如此,放探蚁吧。”
明祖:“是。”
明祖复又张开手心,先是去了银色外罩,然后松了缚住探蚁的束缚。探蚁像是没有意识到已得了自由,它轻轻振动翅膀呆在原地,依然在明祖的手心中。
明祖轻挥手掌:“去吧。”
探蚁第一时间飞到了道祈附近,它还记得这是它主人的目标。可没一会儿,探蚁忽然提高了振翅的频率,复眼盯着一个方向,正是会场的高台之处。下一秒,它就抛下了道祈,激动地颤着它的身子朝它所盯目标而去。
第18章 她想从仙尊的眼中看到什……
越来越近了,珠言不同于在场的看客们,她心里明白,探蚁是冲着她来的。
这傻玩意儿自认在道祈身上已完成了任务,又闻到了供养者血液的味道,正是拼了命地往她这奔呢。
珠言心中大乱,亲灵环一直在感受着她的不安,此时已不止是不安了,她在害怕。亲灵环感受到珠言的这份惧意后,正要幻形出击时,来自于它主人,启鳌仙尊的禁制令它立马安分了下来。
亲灵环连细小的“嗡嗡”声都不敢发出,老实地缩回到珠言的怀中。紧接着,刚还加速朝珠言而来的探蚁忽然间停住了,它翅膀振动地更急了,但身子就开始在原地打转,仔细看,它的身子无论朝哪个方向转,头都是冲着原先要去的方向。
探蚁以这样怪异的姿态转了好久,就在大家开始起疑时,它终于不再原地打转,开始朝着与高台相反的方向而去,在场下各门派之间一一飞过,像是在寻找它的主人。
整个门派弟子间转过来后,探蚁回到会场中心的空地上方,挥动翅膀不进不退。
“看来,是妖族在打我灵兰山、束心宫的主意,道祈师弟与七师兄的爱徒很有可能是被妖道利用了。”明祖以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对此事进行了合理的猜测。
底下众弟子本也不相信同道会做出监视自己人之事,既然山上无探蚁的主人,那自然派它来的是妖族了。大家开始感到愤怒,妖族之辈真是胆大妄为。
弟子们闹闹哄哄,上仙们却都闭口不言。束心宫的,除了明祖侃侃而谈,他师父攀古却是一言不发,满脸疑惑地看着高台上。
明祖见师父不说话,他跪地朝着高台上的仙尊道:“还请尊上明察,道祈师弟犯下大错是该罚,但若是他真的着了妖族的道,着实有点冤枉。还有文茵,她与妖狐之间的细节,还有诸多不清楚的地方,如果此为连环计,那么诱骗她就是阴谋的开始,送她去投胎重修倒是简单,只是这样岂不是如了妖道们的意。”
底下有弟子已经被明祖说服了,但因为束心宫一贯人缘不好,也没有公开为他们说话的。加上各位上仙,他们的师父都没有说话,自然也不敢逾矩出言。
最后还是仙尊发话了:“此事诸多蹊跷,既有疑问,还是要详查才好,今日大会到此为止。”
攀古从自己的思绪中走了出来,她反应过来马上说:“尊上,那道祈的处罚是否......”
她与仙尊的目光对上,启鳌的眼神极冷,语气也冷:“七日,天道境内囚禁七日方可出。”
攀古盯着仙尊看了一会儿,道祈被减了处罚力度,文茵也不再被揪着不放,结果比起之前的局面要好上很多,她到底还有什么不甘心的,想从仙尊的眼中看到什么?闪躲与心虚吗?可惜仙尊的眼中没有这些,有的只是不悦与冷厉。
算啦,攀古压下心中的酸意,结局是好的就行了,其他的不重要。她这样劝着自己,可真的不重要吗?
以前她明明不在意这些的,就算在意了只要劝一劝自己也就过去了,不太往心里去的。怎么此刻,会是如此心境,就是委屈,就是不开心,甚至还有一丝淡淡地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