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鳌终于确定, 攀古是真想要致珠言于死路,她们被困在白灵体内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但, 无论发生了什么,珠言都不能有事。
启鳌目光由急痛重新变得坚毅,一手拉出珠言,另一只手与那五根血骨相触,骨相摧枯拉朽般地碎了。
“生!”攀古暗喝一声,手骨重新长出,这次不见血色, 只唯森森白骨,她毫不放弃再次去抓。
启鳌再次毁之,攀古:“再生。”
阵外, 薛祝肝胆俱裂, 可他什么也做不了, 十灵正身阵,阵主以身、以灵、以念祭法,决不可以被外力打扰, 否则一个不慎,十灵尽碎。别说合一了,只会落个灰飞烟灭的结果。
可启鳌老贼不仅不护阵,还敢以身入阵,甚至伤害阵主。
薛祝有与之拼命的决心,但老贼在阵中,他什么都不能做,甚至连骂都不敢,怕更加惊扰到师父。只能眼睁睁看着,心中都要呕出血来。
启鳌被攀古不休地纠缠,竟一时不能脱身。正在此时,大祟抓住机会,聚集全力再一次打算破阵。
攀古两者选其一,终于不再坚持,转而全力对付大祟。启鳌抓着珠言正待出阵,就见薛祝目眦欲裂,提剑待之。
启鳌原想放下珠言后,就去给攀古护阵,可以现在的形势看,他把珠言放出阵外,以她被攀古伤后的情况看,不能在薛祝面前自保。
启鳌只得临时改变策略,把珠言依旧留在了阵中,并令她道:“祭出正灵,在此自保。”
危机重重中,珠言未多言,依令而行。
启鳌一人出阵,刚出去,就被薛祝袭击,对方怒道:“老贼,去死!”
神魔同灭千年后,启鳌从天道中孕出以来,他听过不少骂,但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骂过。
自是不爱听,但他没有时间与薛祝纠缠,一剑斩向对方,薛祝扑在地上伤得不轻,可他还是爬了起来,继续攻击,大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劲头。
“与你师父一样,看不清形势,一昧纠缠,最后伤的还是自己。蠢货,再来搅局,谁与你师父护阵。”
说着又是一剑,这次也不知是因他说要给攀古护阵,还是被打的太重,薛祝真的爬不起来了。
他仰躺在地上,手中还握着他的本命剑。缓慢地把头朝向阵内,死死盯着阵主之位,有泪顺眼角流下。薛祝想,一辈子没尝试过落泪,在今日为了两个人,他尝了两次,是苦涩的。
启鳌一秒都没有再耽搁,盘坐在地,从他的五识中散发出浑厚的灵力,护在了十灵正身阵的周围,修补了南四方向出现的裂缝。
攀古感受到破绽消失,遂祭尽全灵,欲一鼓作气灭掉大祟的另一灵,得已彻底诛邪。
邪祟的“忽忽”声,由震耳欲聋到吵闹异常,再到渐渐杂乱,最后声音越来越小,攀古虽闭着目,但五识六感告诉她,大祟的黑灵识即将消灭。
但,这可是大邪,会如此顺利吗,如果真这样顺利下去,那她是不是也可以顺利地十灵合一?
“忽忽”声终于没了,忽然的寂静,静地让人心茫。
攀古收回目意、心意、灵意,渐渐睁开了眼睛。
不见灰白祟物,也不见白灵体的,只有如巨大风筝、黑色幕布状一物飘在眼前。只差一步了,只要把这黑物在阵中绞杀,大祟可除。
此时,攀古不用再使意念,她目光如矩,目标只有一个。潜下心来调动其他九灵,打算一击即中,如果成功了,十灵也可同时归一,所有危机也就都解除了。
阵外的启鳌也知此时是关键时刻,他的灵力像是无穷无尽一般,源源不断地向阵法四周叠罗,哪怕大祟有机会出阵,也出不了他用灵力铸造的“铜墙铁壁”。
大祟的威力越来越弱,几乎到了感受不到危险的程度,还在阵中的珠言,护灵圈越来越淡,直至消失,她醒了过来。
珠言快速地弄清了眼前的情况,师父在为攀古上仙护阵,而除祟也到了最后一击的关键时刻。
一切好像都很顺利,若是让攀古十灵合一成功,就该跟她算后账,继续杀她了。
珠言见攀古的九灵都聚到了她身边,她以一只好手及一只枯手,掌心向上,从九个灵体的里奔出的星星点点,聚在了上面。
快成了,这怎么可以!
珠言反手朝向自己,一阵掌波悄然地冲向自己,紧接着她惨叫一声,捂着胸口喷出了一口血,动静弄得极大。
攀古分了心,这不能怪她,刚在大祟白灵体内,珠言可是要害她的。她不是被启鳌救出去了吗?怎么还在阵中?
祭灵是需要灵体在识别到灵主面临大危机时,才会成功的法术,十灵正身的大祭也不例外,所以,当攀古对珠言起了极强的戒心后,十灵不稳,不能再全力以赴地对付大祟。
而大祟也并未乖乖就擒,它一再示弱,弱到只剩一片的情况下,就是含着极深的报复之心,打着拉阵主一起灭亡的主意,它在出世的第一天,一口活人气息都没有吸到的情况下,就被灭掉,要再等一百二十年,大祟如何心甘,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本想着舍得一身剐也要反扑的大祟,现在抓住阵主分心九灵不稳的机会,朝仇敌扑了过来。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攀古目光一凛,就知道邪物不会如此简单,她早有准备。九灵强行被她向体内归入,与此同时,十灵聚在一起所产生的巨大灵力,被攀古会部用来对付了大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