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地方她因为十年一次的解毒,拥有进入的权限,可现在她是凡体,身上再无灵力与仙法,不知是否还能进入。
攀古确认所有地方都找了,未见一人,于是她试着进入虚空境。
一阵眩晕,就在攀古认为自己快要坚持不住晕过去时,晕感消失,闭着眼都能感觉到眼前的光没了。
攀古睁眼,她人在虚空境中,她进来了。除了进入时多了眩晕之感外,到还算顺利。
睁眼就能见到那张大榻,此时,境中无人,只有珠言一个躺在榻上。
她看上去像是睡着了一样,攀古如今无法探得珠言的情况,只能从轻微伏起的被子上看出她还活着。
攀古就这样看着珠言,电光石火间,她想了很多。电光石火后,她什么都没做。
这是个陷阱,功礼都能不论后果不掩身份地去杀珠言,启鳌怎么可能还不设防,况且,以她现在的情况,别说身上没有武器,就是带了刀来,还没等到她把刀扎在珠言身上,启鳌就能一掌把她拍飞。
攀古还有很多事没有安排好,她不能现在就死。她离那张大榻远远的,除了远观什么都不做。
启鳌终于肯出现,他一露面,攀古规矩地上前拘礼:“尊上。”
启鳌慢慢走到珠言那里,看着榻上的人问的却是攀古:“怎么,不杀了吗?”
攀古道:“尊上答应了要审,我怎能违令。”
“还没彻底糊涂。”说着启鳌一扬手,榻上的珠言、她盖的被子、枕头皆化成了沙影,轻轻地叮零声后,大榻上哪还有人,除了那张熟悉的茶几,再无其它。
原来,哪怕启鳌用来试探她的,都谨慎地用了幻象。攀古唯在庆幸,自己忍住了冲动,什么都没有做。
“过来。”他冲她招手。
攀古移步向前,站在启鳌面前,她现在很没有安全感,以前她还能以仙法,趁他不备用于自保,但现在,蝼蚁也。
他伸个手指头就能撵死她,死,她马上就要面临,攀古自是不怕。
可类神对凡人的本能压制,如见了显灵的庙中神像,怎能不膝盖发软,本能下跪。
攀古倒不至于跪下,她只是低着头,脑中想了几种如何提出功礼之事,未等开口就感觉到头顶上,一只大掌压在了上面,她一惊,还好,对方只是摸了摸她的头。
“不用抗拒,你不愿我入深海探查,我便不探。”启鳌允诺道。
有什么可探的,她已坠仙成了凡人,哪里还经得住他的灵识入体。
启鳌接着说:“坠仙虽无前例,但若想快速地飞升也并非难事。从今日起,你留在游鳌宫中,你我二人双,。修,可助你早日重列仙班,若是顺利,可赶上七个月后的天道起誓。在此期间就算是被灵兰众道知晓,也无可指摘。”
他的手顺着她的头顶向下,摸上了她的脸,“你的情况众人皆知,我于你双,。修助益于你,该当合理,况且待天道境再次可允誓之时,自然更是名正言顺,你不用有顾虑。”
攀古没想到,启鳌会提出这样的解决办法,她后退一步,躲开他的手,接着转身就往虚空境的命门而去。
可惜,启鳌只看了一眼那处,她就出不去了。
“你不愿意?”启鳌问
“你以为是我的私心吗?我且问你,除了与类神双,。修,你可还有别的办法能快速飞升?”启鳌追问。
是没有了,启鳌说的都对,能让类神主动自愿地,以双,。修的形式来助一人飞升,自然是最快最好的办法。但是,攀古现在的情况不是这样的,她根本不是坠仙这样简单,她就要永远地消失了。
天灵根骨圆寂,别说是类神了,就是上神复活来与她双,。修,并肯牺牲自己,只付出不索取那样的,也是没用。
启鳌没有逼她,语气里几乎带了些恳求,“阿古,不要让我再心痛下去,我不是为了面子才要你尽快飞升,而是为了你自己,我当然可以把你藏在游鳌宫中,不让任何道者仙人有伤害你的机会,但你可以吗?你可以看着昔日同列仙班的老友意气风发,昔日教导的徒弟再无来自师父的指导、帮衬?”
他从来没有叫过她“阿古”,两百年间,无论是未成为道侣之前,还是有道侣身份的五十年,启鳌都没有这样叫过她。
攀古有一些不适应,又听他说:“上神世界未复,魔族也是隐患,在这样的世界里,你自己不强大,又能靠谁来保护。”
“至于你的徒弟,薛祝不止公然辱骂本尊,还拨剑相向,我只是略施惩罚,估计他的伤现在也该好了。还有功礼,那可是有七双眼睛看着的,他朝自己的同道欲下杀手。不是我及时赶到,珠言命就没了。无论她是否做过你与你徒弟说的那些,此事都将成为悬案。而功礼,道林宗的宗主,却会永远背上弑杀同道的污点。”
启鳌话锋一转,从双,。修助她飞升一下子转到她徒弟的问题上来,这才是攀古最关心的,她终于肯言语:“我这次前来,就是想请尊上法外开恩,饶功礼一次。”
“看看,薛祝的罪名不比功礼轻,不过是我当场饶了他未追究,你抓住我这个心态,连替他求情都不求的。而功礼,你束心宫的人应该是上到天狱去了吧,怎么,找不见他?”
“当你有求于我时,你才会来找我。人也柔和了不少,不再拿话刺我呛我,早知这样,连薛祝的罪过我也不想饶了。”
攀古在虚空境中,眼神虚空,她轻声问:“如是我什么都按仙尊说的去办,仙尊是否可以饶了功礼与薛祝?”
启鳌暗中握了拳,这不是他本意,他并不想逼迫于她,可是如今,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他最近自认更了解了她一些,攀古执拗起来,就如同她在阵中,一次次摧毁自己的手骨一样,任你如何,也拿她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