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的苏湖,视力还不算很差,些许近视并不能阻止她惊觉那白裙的姑娘是大美人席筝。
苏湖看着他们渐行渐远却并不急着跟上。
6378,他们接下来要往北,知道方位了,哪怕落后于他们也没关系。
她控制分寸地跟着。
他们在凉亭停下,苏湖隐匿于亭后,不敢出一口气。
忍得好辛苦,不过很快,零零碎碎听到两人大半对话且有强大脑补能力、有察言观色技巧的苏小湖就没有心思思考别的了。
因为席小姑娘的那句:“你什么时候能帮我动手?”
因为红衣男子轻轻巧巧的一句:“很快就会解决的,他不配活着。”
挺拔的男子回眸看着白裙美人,却比美人妖得多,艳得多。
也是,校草闻知乔,怎么会不好看呢?
苏湖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不知道闻知乔口中那个活不了多久的人是谁,也不知道席筝为何对那人如此不耐烦,如此反感厌恶。
她只觉得心惊。
他们的言语毫无波澜,即将被毁灭的那个人,似乎贱如蝼蚁。
交谈的两人话音渐悄,苏湖心中隐隐不安。
太阳不停进行它巡视四方的伟业,此刻苏湖的头上恰好是一片阴影。
她蹑手蹑脚,蠕动了五分钟,才离开这半垣破墙围起的鬼地方。
三步两绕地来到一条小巷,某户人家二胡咿呀,苏湖莫名觉得安定。
坐在自家小院藤椅里摇着蒲扇的老人家有些苦夏,在这晚春已然觉得困倦,于是煮了一锅草茶,解渴消乏。
他认得这个苏家的女孩子,不由叫住她:“阿奴过来吃杯茶呀?”
老人家是那样熟稔。
让她有些慌张的,有些急躁的,有些不安的内心,开始归于理智。
一碗苦丁茶下肚,苏湖终于可以平静地回忆刚才听到的对话。
陆霁礼失联于十年后,所以,至少在未来的十年里,他都应该是安全的。
而席筝一个初二的女孩子,长相极好,人缘也不算差,在学校一向落落大方的她,有什么人值得记恨,值得厌恶到欲除之而后快?
反应过来陆霁礼安全的苏湖,才想起她刚刚仿佛是在吃着什么。
与老爷爷道谢后,她匆匆回到早点店,胖胖的老板在木椅上坐着,脑袋一点一点地,困成这样,却仍旧等她回来。
苏湖抱歉地抬头看着挂钟,不知来自哪个年代的它,低沉地敲击着钟侧被漆成铜色的铁皮,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此时它分明指的是1点。
苏湖从学校走到早点店差不多要二十分钟,而瞻原中学11点50放学,她踩着铃声出的校门,所以劳累了一个早上的老板挨着困意,等了她四十多分钟。
瞻原镇的蝉鸣得很早,此刻苏湖听着它时不时的一两句对夏季的呼唤,觉得一切总会归于美好。
她默默坐回辛勤经年的木凳上,举起筷子,挑着已经有些发硬的炒粉。
直到她慢慢吃完,胖胖的憨厚的早点店老板,也没有清醒,依旧脑袋点着,依旧记得苏湖还没吃完。
苏湖将盘子筷子顺手洗净,从口袋里抽出五块钱,轻轻地放在木桌上。她昂首阔步走出店门,却似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又回头转身,捡了石子将那五块压住。
四月份的风有些暖意,吹着槐树满梢的风情,等苏湖再抬头看见早餐店的塑料布招牌的时候,才不得不承认,陆霁礼应该已经离开很久了。
她暗暗祈祷,那个她关心在意的同龄人,能够平安顺遂。
下午放学回家的路上,苏湖买了两本笔记本。
她一向都有写日记的习惯,重生之后,更加珍惜每一个看似平凡无奇,却温馨安稳的日子。
2006年4月10号 (划掉)4月13号礼拜三晴
我决定把重生这几天的线索捋一捋。
首先,人前装作冷漠对闻知乔的席筝其实和他很熟,而且她有求于他,他们之间达成某种约定,要处理掉某个让席筝无比厌恶,难以忍受的人。
他们为什么要装作陌生目前并无所获,但是既然他们达成了同盟的话,7号晚上席筝掩护的人,那个不想让我见到的人,或许就是闻知乔了。
如果是他,那他半夜在学校做什么,席筝不希望我发现的事情,又是什么?
其次,陆霁礼性格的巨大转变也很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