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钱灵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手指头上不习惯戴东西。”
“和我一起,也不愿意吗?”卢靖朝笑着往自己受伤套了一枚。他的手指纤细修长,骨节分明,倒显得戒指的制作工艺不够精湛,钱灵暗暗想,只有那种奢侈品珠宝店里摆在货架上的顶级首饰才能配得上这双手,还可以顺带给店家做个宣传。
“咱们平时能这样吗?戒指这东西小,放在行囊里指不定哪天就丢了。”钱灵认真的说,“你看,这些手链项链藏起来还是很方便的。可戒指就不方便了,被人看到准要写检查。”
“对了,这个你们要吗?”女摊主见两个年轻人还在迟疑,又拿出一对用红绳穿着的椭圆天珠,“我这里就这么一对,村子里巫师说不能拆开卖,你们如果喜欢给二十块钱就拿去。”
钱灵掂量着,二十块钱也不便宜,放在内地普通人家也是青壮年工人一个月的收入了。他们刚入伍的新兵津贴虽然高点,平时在军营还要买牙膏、肥皂等生活用品,每月下来能存十块钱就已经很不错了。
“为什么不能单独卖?”卢靖朝愈发好奇起来。
“这东西有灵性,都长着眼睛呢。”女摊主走到卢靖朝身前,把棕褐色珠体上一个个的小圆环展示给他,“这一对是村里人一起挖到的,巫师说它们在土里相伴了成千上万年,如果分开会造成灾祸。所以之前我一直不敢拿出来,就怕单独被人看上,又不好不卖。”
对于天珠钱灵上辈子了解过一些,娱乐圈的风向瞬息万变,很多时候红与不红无外乎一个命字。所以圈里人为了事业顺风顺水,求神拜佛甚至寻求各种旁门左道的无所不用其极。就像之前和她搭档的那个一线男星,私底下就在泰国买过好几块据说功能灵异的佛牌;而看似潇洒无所畏惧的中年影后,背地里也曾经四五次去老挝和缅甸边境,寻求靠养蛊来拴住捧了自己多年的金主。而钱灵的经纪人偶尔也去尼泊尔和印度朝拜,回来的时候就带了好几颗天珠。
“这东西不和玛瑙差不多吗,亏你还花了那么多钱。”钱灵抚摸着手中冰凉光滑的珠体,腹诽只怕这位人傻钱多兼迷信达人的大姐又被人骗了。
“哪有,它们都是圣物,我许了愿,保佑你们各个发展顺利,黑粉退散,红得发紫。”
“你真够俗气的。”
“那肯定,要不我下次去找大师,再帮你求一枚主桃花的。”经纪人压低了声音,“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让你遇到一个帅气多金又专情的。”
“不是公司不让我谈恋爱吗?”钱灵觉得好笑,“到时候真来桃花,咱们还得忙不迭的辟谣开招待会发律师函,算了,求你给我个清静吧。”
“又不是一辈子不能谈恋爱。你看之前第一批偶像练习生中的佼佼者青青,上个月结婚咱老总还亲临现场,送了个七位数的大红包。”经纪人不服气的嘟囔道。
“青青当红的时候是十年前,现在已经基本过气。而她现在嫁的人是国内最大地产商的公子,搞好关系以后对咱们公司有百利而无一害。”钱灵伸了个懒腰,“我没她那个命,也忍不下她那些委屈,所以还是乖乖拍电视开演唱会打工吧。"
确实,如果无视青青丈夫过去三段婚姻的经历以及目测超过两百四十斤的体重,人人都会觉得青青高攀了。但钱灵在韩国时对娱乐圈中的乱象有所耳闻,其中也听说过青青夫家的事。比如青青公公是个不折不扣的色情狂,一晚上曾经在韩国的顶级酒店里叫了七八个妙龄女模作陪;比如青青老公嗜赌如命,在澳门玩起来三天三夜不离赌场。当然,这些事钱灵从来都是守口如瓶。毕竟青青不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选择这样一段豪门婚姻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考量;而钱灵如果把这些事情公之于众,不明就里的吃瓜群众们只会觉得是妒忌心作祟,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罢了。
钱灵把目光定在天珠上,如果真的如法师说的那样灵光,那她和卢靖朝也算和珠子有缘了。昔日经纪人的话她还记得,虽然她不想信两颗珠子就能保佑人一辈子的幸福,但花二十块钱寻个好彩头还是可以的。
“喜欢吗?”钱灵郑重的问卢靖朝。
“我觉得挺好,至少可以戴在衣服里面。”卢靖朝笑着掏出钱夹,“咱们买了吧,就当是这次出来的一个纪念。”
钱灵看着卢靖朝付了款,女摊主拿了个带刺绣的精致小布袋把两颗天珠装了进去,再三祝福他们感情甜蜜、生活幸福。钱灵愈发害羞,拉着卢靖朝赶紧走了。
第72章 返程 情况有变,紧急折返
第二天的彩排、第三天的表演钱灵按部就班的顺利完成了。李团对钱灵的“关心”也放松了许多,把注意力转向了鲁淑仪那里,钱灵瞬间觉得自己轻松了不少。
下一站要去哪儿呢?顺着塔里木河一直向西,长城内外,天山南北吗?钱灵默默发笑,觉得自己真的是杞人忧天,行军路线这么重大的事情哪里轮的上她来置喙,等首长们做好了计划亦步亦趋跟着就行。
闲暇时间胸口的天珠被她搁着毛衣轻轻摩挲着,冰凉而光滑的珠体也慢慢温暖起来。以前总听说玉石有一种神奇的魔力,戴的日久天长了,总会和主人相互影响,随着玉越来越通透,人也容光焕发起来。
至少这一刻卢靖朝还是打算和她有以后的,不然也不会买下如此魔性的两颗天珠,他本来并非迷信之人。钱灵坐在桌前静静的想,如果卢靖朝真的要回北京去,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顺其自然相忘于江湖,还是隔着千里迢迢飞雁传书,或者是努力考个军校再将给这段感情续命四年?
钱灵暗笑自己的矫情,如果是在她上辈子那个时代,爱了头脑一热便可以像全世界昭告海誓山盟,弃了也就是像过去云淡风轻的挥别而已。也许是在狂蜂浪蝶中流连太久,从未有过什么人值得她拿不起放不下。
卢靖朝,会是她命中注定的情劫吗?钱灵只想跟他珍惜彼此好好相处的片刻,并不敢去想未来究竟能走多远。少年时期的爱恋是最美而易碎的,尽管在这么一个动荡的时代,卢靖朝本该在首都窗明几净的大学校园里享受和满腹经纶的教授坐而论道的时光,而不是整日沉沦在故纸堆里编剧本写材料。
算了,等汇演结束回到兰州就找机会问军校艺术类招生的事情,也算是圆自己一个上辈子没有机会触及的大学梦。钱灵为自己泡了杯茶,轻哼着小曲开始压腿下腰,无论在部队还是地方,专业能力都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万一日后必须转业,想必那时也改革开放了,正好可以大张旗鼓展开手脚创业,当个日进斗金的富婆也不错。
思绪正飘飞在九霄云外,只见李团笑呵呵的走进来,“还练着呢,这几天你都泡在临时排练室,刚赶回来休息就又偷偷给自己加码。”
“您怎么这么高兴,是有好事了吗?”
“也没有,早上收到通知,说要临时调我们回兰州。”李团拉开椅子坐下来,“苏参谋说是汇演可能需要暂停,我倒觉得大家最近很疲惫,回兰州休整些时日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