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挑眉,儿子这是以退为进。
他清清嗓子:“可以,多挑几件也无妨。”生怕儿子旧事重提,找借口走人。
精致的宫殿,剩下母子两人。
“怎么?这是想明白了?”萧贵妃调侃道。
司马衍华坐起身来,穿着白色棉质里衣,靠在后面枕头上,摇摇小脑袋:“非也!非也!”
萧贵妃点点她的脑袋:“拿腔拿调!净学些皮外能。”
司马衍华扬起小白牙,开心道:“母妃,给儿一点好看的物件吧?”
“你父皇天天塞给你好东西,你个贪心的,还嫌不够多?来问母妃讨要。”
“谁会嫌嫁妆多呢。”司马衍华垂头,嘀嘀咕咕。
萧贵妃:……
突然感受到皇帝的心塞。
*
御书房内,皇帝靠在黑椅上,头扬起来感叹:“昨晚事挺多的,人抓到了吗?”
太子从堆成山一般高的奏折里,抬头两个黑眼圈格外醒目,拿出一本递到皇帝跟前:“人是抓到了,但牵扯不少人,里面全是涉事官员,父皇您看该怎么处置?”
玄王动作频繁,给太子敲了警钟,设了一个局,在上元节这天故意透露玄策所在位置,那群暗处的人开始行动,皇宫里外,他都派人紧盯着,丝毫不敢有放松。
上元佳节这天抽调人手,大部分都在那群大臣身上,少部分在皇宫内,忽略了暗卫的存在,差点犯了一个致命错误,幸好,当时他广撒网,商袁也注意到此事,在宴会后半部分出去拦截玄策,才避免小弟的悲剧。
昨夜,阖家欢乐,只有他累死累活跑来跑去,将玄王排在在皇城中的所有钉子拔得一干二净。
只是,他没想到,玄策这个人如此疯,想法异于常人,按照太子的思维,像这种偷偷摸摸被救出去,一定小心翼翼,但玄策偏偏不按套路来,甚至太子猜测,玄策是不是知道自己逃不出去,这才如此嚣张,所作所为像亡命之徒,一把火烧了摘星楼。
还让小弟陪葬,如此歹毒的心思,令人发指。
司马齐春想过了,玄策这种心狠手辣瑕疵必报的人千万不能放出去,又蠢又坏,得换个隐秘的位置好好关起来。
皇帝紧皱眉头,掀开这个小本,一言不发看完了。
“父皇对于这些人,您打算放过?”司马齐春抬眸问。
“依吾儿之间,该如何?”
司马齐春放下手下的笔,阳光斜侧落在他的侧脸,没有丝毫温度,线条凌厉,眼眸冰冷:“诛族,涉事家族成年男子一律斩首。”
手指扣在木桌,轻轻敲击,这是皇帝沉思犹豫的表现。
“吾儿有没有想过,涉事之人包含那群世家,你如此行事,他们不会放过你。”皇帝轻叹,这件事在他眼里只能轻拿轻放。
太子嘴角划过一抹苦笑,随即调整状态,像一把刚烈的刀。
他眼神清明凌冽:“食君之禄,不为君分忧,反与乱臣贼子混搅一团,置天下黎民不顾,一群苍蝇苟利之徒,父皇真的以为他们能担起天下?若这样一群囊虫,我大晋迟早完蛋,父皇可以放心,儿已经在心里推敲数次,与门客商量数种法子,布好万全准备,此事若是有闪失,儿必然卸了这太子之位。”太子直直望向父皇,眼神不闪躲,不犹豫。
皇帝看向嫡子,皇后去世的早,他实行放养,除了赏赐,他给这些孩子的东西太少,对于嫡子的管教算是几个孩子最多的,但大多时间也是托付给他的外公,也就是脾气暴躁的前太傅教养。
前太傅把他的太子教导得很好,他很满意。
这些年他疏于政务,将朝廷早早托付与他,他年纪轻轻担起重任,竟成长到这个地步,皇帝欣慰。
“可有详细计划,呈上一份折子,朕亲自批阅。”
司马齐春笑了,黑眼圈遮不住眼中的光彩,知道父皇同意:“自然。”门客能干,早已将这些东西整理好,他把折子呈上去。
大殿安静一场,皇帝和太子坐在对面,各司其职,父子间对彼此的信任,气氛融融。
突然,皇帝惊讶:“商袁也参与其中?”
“记得儿之前说过,商袁给儿臣的可不是蝇头小利,若是一般,儿也不可能要。商袁这个人踏实,忠君爱国,更是不可多得的将才,浑身正气,儿挺喜欢他这个人,若是小弟是个女子,儿臣对于这桩婚事……”
“我不同意,上次你撮合老二和那姓付的这事,我还没找你算账。”皇帝阴恻恻道。
太子自知理亏,低着头继续批改奏折。
殿外,安静悠然,一派祥和。
*
上午,高公公带着司马衍华去了皇帝私库,看着金灿灿的宝库,司马衍华目瞪口呆,这还是头一次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