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沈宛一如他预料之中的模样,炸了毛,从石阶上起身同他拉开了距离。
“不是吧?我也只是实话实说啊?”他那贱兮兮地语气简直是想叫沈宛揍他。
“那你闭嘴!”沈宛无语,冲殷简没好气道;“你不是说要去找花姑娘喝酒吗?干嘛跑我这来找没趣?”
“再好的花姑娘哪比得上你花容月貌呢?”闭嘴那是不可能的了,殷简就爱扯沈宛的猫尾巴,“我见你对着你那情郎也没这么大脾气啊?还等他呢,那日他都叫你湿着身子回来了,你不如……”
他这人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沈宛不想多费口舌,忽的她摸到了袖中为殷简定做的银质翎羽,心下有了主意。
正好先叫它主人感受一番这翎羽的威力。
她连着朝殷简扔了六枚翎羽,一一都被他躲过,这人边闪着身形边同她道:“怎么又如此暴躁?”
“谁让你骂我!”沈宛不服气道,她见殷简没中招,又使出了她的后手,“我刚刚使的翎羽呢,是我送你的回礼,权当是你在观澜村帮我的谢礼。不过你方才一枚都没接到,这黑灯瞎火的你自个慢慢找吧,本姑娘就不奉陪了。”
沈宛拍拍手,在殷简错愕的视线中飘飘离去,秦隽不来就不来,那她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去看灯会!
殷简此刻简直是欲哭无泪,他没想到回礼竟然也能这样送?今日算是涨见识了……
庙会那一条街道上车水马龙,繁星点缀的黑夜也不能掩去灯火通明的光华。
她活像个跳脱的兔子,左看看右瞧瞧,蹦跶在各个摊位之前。东家买个香囊,西处买张胡饼,就是闲不下来。
只是……她怎么觉得有人跟在她身后?
逃跑下毒她倒是在行,但侦查她可不太行。
沈宛走在街上,脑中浮现的确是那日去甘兰楼围截她的鬼面人的身影。
她可从来没有雇佣过别人做戏,那这就只能说明这祁水镇内真的聚集了魔教的残众。
想到此处,她又不由得想起了夭娘曾经在魔教的身份,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圣姑。
如今夭娘已死,为了复兴魔教他们该不是是想绑自己去做夭娘的继承人吧?
思绪到这,沈宛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阵恶寒……她才不要去做什么劳什子的圣姑。
沈宛盯着前面挂着面具的架子,心中有了主意。她挑挑拣拣的选了一张恶鬼面,青面獠牙的模样指不定得吓哭好几家的孩童。
“哇哇哇哇哇呜呜……”婴孩的啼哭之声在人群中炸开,接着又是陆陆续续的叫喊声,这纯粹是沈宛扮鬼吓唬了几个孩子,而他们又跑着回到了自己大人身边寻求起安慰来。
孩童的乱叫声连着混乱的轨迹让人群乱了一阵,接着沈宛便钻入了乌泱泱的人头中没了踪迹。
摆脱掉了可疑的跟踪,她心里轻松不少。大摇大摆地将整条街都逛了个遍,看着旁人成双成对的模样不由得惆怅起来。
那个秦隽,还当真是放她鸽子了?
不等沈宛在心中将秦隽编排一遍,她猛地一拍额头,渐渐回过味来……
完了,刚刚跟在她身后的该不会就是秦隽吧?
她啧了一声,懊恼非常,要真是那可怎么办?
没办法,沈宛只好又逆着人潮去寻他,人们摩肩接踵,她连个缝也难以挤出来。
好不容易挤进了人群中,却因为逆行被向前的人潮给推着往后倒,好几次她都踩着了自己的衣裙险些摔倒。
“秦隽……师兄?”沈宛无奈,她也只能出此下下策,但照他们上次不欢而散的程度来看,秦隽指不定听见她的声音就跑了。
终于等到人群疏散一点,她才往前走了不过两个摊位,就让身后戏耍的孩童给撞了一个趔趄,踉踉跄跄地往前栽去。
可真是因果报应,她前脚刚把人家孩子吓哭,后脚又被人家孩子给撞倒。
幸亏有人扶了她一把,沈宛屈膝正欲起身道谢,陡一见那人的面容心跳都仿佛止了一瞬。
她也不顾什么礼义廉耻,当众就环住秦隽的腰身撒起娇来,“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秦隽今日难得没有佩剑,只是他依旧对沈宛的这种热烈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能先扒开了黏在他身上的沈宛。
“你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沈宛愁眉道。
秦隽盯着她,半响才缓缓吐出一个字来,“好。”
沈宛窃喜,迈着小碎步挪到他身旁并肩站着,其实有句话她更想问,她想问问方才跟在她身后的人是不是他,鉴于有前车之鉴在先,她只得做罢,遂换了话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呀?”
“刚刚。”秦隽道。
刚刚?她才不信秦隽的鬼话。若是刚刚才来,他能那么巧就能接住摔倒的她?分明是蓄谋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