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桑百思不得其解。
席今睁开了双眼,他张开双臂,仿佛这儿的所有人都是他的臣民。
“师叔为何好奇这个。”他没有回答,只是扭动手腕,控制着居民们上前:“我们自有我们的方法。”
几名魔修下午的时候便将血倒入了镇上的水井里,那口井居民们常去打水,喝过井水的现在都到了这里。
“他们现在不是人了,可以前是。”席今眼睛眯了眯,“我给他们下了指令,若是有人反击,那便跳入下面的岩浆,做一捧尘土。师尊与师叔——你们要如何呢,要再想想什么办法,继续去布你们的阵吗?”
手边一阵风刮过,容桑立即抬手拦下了差点冲动上去扭断席今脖子的沛饶。
“你拦我做什么?”沛饶气得眼睛通红,他手上骨骼捏得咔咔作响,“我从未见过什么东西能有如此凶猛,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将如此多的人变成魔修,定是他唬你的!等我先杀了这个孽畜,再解决这些村民也不迟!”
“师兄冷静!”容桑拦得有些费力,“你没听见他说吗,这些居民已经没有意识了!”
她话说到一半,便见有位村民朝他们冲了过来,一名弟子没控制住力道,用带着剑气将人推了回去,没多久,那位村民便从地上爬起来走到深渊旁毫不犹豫跳了下去。
“如何?”席今在一旁冷眼看着容桑与沛饶争执,“师尊现在还觉得我是在唬人吗。”
容桑:“……”
这或许便是书中玉溪牙全体民众消失不见的原因吗?
若是都跳了下去,也难怪九宫日无论如何都再也找不到他们了。
来的人太多,剩下的九宫日弟子听到了席今的话,也亲眼目睹了那位跳下去的村民的决心,一时不敢再动弹,只能徒手挡住他们,生怕再有什么人跳下去。
天上的月亮红得像血,地下的岩浆映上月光,也红得骇人。
沛饶明显气狠了,他管不了那么多,甩开容桑的手,化气为剑便要上前解决了这个徒弟。
容桑没拦住,正想阻止时,便见席今猝然丢出了手中的铃铛。
铃铛在半空中晃了两圈,无声地响了两下,随即它周围的空气震动,化成几个无形无色的盾牌包裹住了沛饶。
只一瞬间,沛饶便闭上眼睛,陷入了无边的梦境!
“师兄!”容桑想过去上前查看他如何了,脚下步伐一动,便见席今转眼间到了她身前。
竟能让沛饶这样的大修士都晕了过去,这法器居然如此厉害!
她后退了两步,周围弟子纷纷乱乱,都忙着拦退过来的民众无暇再去布置阵法,哪怕注意到沛饶晕倒了,也没人抽得出空过来扶一把。
“听说师叔今天为救玉溪牙的镇民们受了伤。”席今眼里散发出精光,“我想应该还没好全吧。”
“你与师尊两人,而我只有自己,一对二岂不是很不公平。如此甚好,师尊被困在了梦境里,这样来就只剩下我和师叔,这样才能决出胜负,不是吗?”
他说着说着便从自己空荡荡的肚子里掏出了一把软件,泛着银光的剑在面前闪过,她迅速躲开,和席今拉开了距离。
放屁!
她能察觉到席今如今修为大涨,与她一个负了伤的打,难道就公平了吗?!
席今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他的进攻一次比一次猛烈,招招带着杀意,每一剑都在断容桑的退路!
若是以前,容桑定是不把席今这点见不得人的招数放在眼里的。可现在情况不同,她受了伤,体内残余的烟尘撞击着她的胸腔,让她使不上力来,只能勉强和席今打了个平。
“师叔如今便只有这点修为了吗?”席今明知故问,“我还以为师叔有多厉害,竟也不过如此,不如随我一起喝下那血,进了魔道,想干什么便干什么?”
什么血?
容桑敏锐地抓住了重点。
莫不成现在这些情况都是那血造成的?
往日高高在上的仙尊被他如此侮辱,甚至被邀请入了魔道,席今本以为容桑会暴跳如雷,可不曾想容桑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完全不在意他说了什么。
这种被忽略的感觉让席今再次想起当时在九宫日上人人都看不起他的情形,满腔怒火冲上脑海,他大吼出声,将大半修为渡于剑尖,朝着砍去!
容桑被这巨大的力道冲撞地不断后退,后背砸到一个巨大的石块,她喉间一甜,吐出一口血来,捂住了心口。
席今的剑悬在她的头顶,她轻咳出声,正要躲避时,远处某个熟悉的身影却猝然出现在了她的视线范围内。
她看过去,随即僵在了原地。
是江归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