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法器容桑认识,叫夺吟弓,被此弓射中,会丢失一魂一魄,逐渐失去理智,最后短暂忘记自己所学术法,败下阵来。
“江归晚!”
“江归晚!”
容桑与邱远同时喊出声,但江归晚此时骤然发现了方才使用的灵气有些不对劲,正试图将灵气散开,便只听到了邱远那一声。
邱远拉开弓弦,一根灵气凝成的光箭便浮现与他指尖交汇处,被他瞄准了阵内人影:“你可知,这阵内的灵气,都是我放进去的,都听我的命令!”
灵气凝成的巨大灵剑被江归晚强行散开,他遭到反噬,被逼得向后退了几步,整个右臂都在发麻。
邱远趁着此时射出手中弓箭,箭刃破开层层阵法,一丝不差地朝江归晚心脏方向飞去!
江归晚注意到了这一股巨大的灵气,他想往一旁躲,却发现不论他去哪个方向,这箭也会跟着他去哪个方向。
实在是避无可避!
江归晚躲了几处,被逼到了角落,便踏着一旁的石柱在半空中翻了个身,那灵箭顺着他的轨迹过去,擦过肩膀,最终将坚硬的石柱射穿了一个大洞!
那灵箭不过刚射穿了柱子,下一秒便重新化为一团气,消散了个干净。
正打算换个方式时,江归晚察觉肩上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他被方才的箭刃擦破了一点小伤口!
只一秒的时间,江归晚便觉得体内的魔骨开始松动,每一根骨骼都在颤抖,像是要错位,占领这具身体的控制权。
“江归晚!”容桑又喊了一声,试图喊回几分他的理智。
可似乎已经晚了,江归晚眼底瞬间变得通红,明明已经被邱远做了标记的灵气再次被他化成了利刃,可不同的是,这一次灵气归他所用,直指邱远!
巨大的气刃悬在了江归晚的头顶,他似是已经完全失去意识了,周身飘出一股一股的灵气流,交织一起,最终形成了一个比阵外更为凶猛的风暴,卷起周围所有的法器,转眼间将阵法冲破了!
容桑懵在原地,原本试图拦住江归晚的动作停住,似是也没想到他如此轻易又迅速就破了结界。
江归晚陷入风暴中心,没有现身,也不知是自己不出现还是被困住了出不来。
风涡逐渐变大,四周的弟子纷纷开始逃离这个地方,只有邱远,脚下像是扎了根,双目幽怨地瞪着前方,恨意蔓延开来,像是要将整个人都焚烧个干净。
“不!”他怒吼出声,手中弓箭被他越握越紧,周身灵气开始暴走,又是一声怒吼后,他再次举起了弓箭:“不!我绝不让你离开这里!我还没给我的陵儿报仇!!”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他试图将全身修为注入这一箭,宁愿搭上自己几百年修为也要杀了江归晚!
趁着邱远专心散去修为的时候,容桑撕下伪装跑进了已经能席卷小半个九宫日的风暴中去。
“师妹!”常经纶没来这里,但是凭他的修为即使不来这里也能知晓此地发生了什么,他用灵识呼唤着容桑:“你不能进去!我刚探了一遍,江归晚为夺吟弓所伤,已经被体内的魔骨完全控制住了!他现在失去理智了,你快过来主殿,我们再想想办法!”
“办法?”容桑停在风暴前,用灵识回复常经纶:“师兄真的还有办法吗?我若是此时不拦下他,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摧毁整个九宫日,到时要伤到多少人,造成多大的伤害师兄不是不知。等法子想出来,九宫日也不在了。”
“师兄前两日跟我说,若是我真的做了决定就去做,我会带江归晚下山隐姓埋名,好好过日子,可若是他真的成了修界之敌,师兄真觉得那些人会放这样一个祸患留存世间吗?”
更何况阵外的邱远修为做成的灵箭也即将完成,她更不能丢下江归晚一个人在这里。
对面一时没有再说话,容桑掏出怀中的掌门玉佩,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似的,在上面轻轻摩挲了几下,随即念了个传物决将玉佩送了过去:“师兄放心,江归晚不会伤害我的,跟师兄答应好的,我都记得。”
或许是收到了玉佩,又或是一时半晌的确想不出什么解决之法,常经纶长长地叹了口气,沉默良久,最终收了这缕传话的灵识。
这便是随她了。
“多谢师兄。”容桑对着主殿轻声叮咛了一声,随即又望了直逼天际的旋风,低下头,没有一丝犹豫地踏了进去。
刚进入里面她便双脚离地被卷了起来,容桑没有挣扎,顺着被带走的方向飞去,希望能找到江归晚的身影。
“江归晚!”被带到最顶端时,容桑终于在顶端找到了正与自己挣扎的江归晚,他被两股气息缠身,似是怎么也摆脱不开来。
喊了几声江归晚也没听见后,容桑终于挣脱开束缚飞到了他身前。
江归晚的头发早已散乱,眉头紧紧皱着,脸上充斥着痛苦的表情,却又会时不时地短暂舒缓两下,像是从魔骨手中拉回来两分理智。
她看着面前的人,颤抖着抬手,似是想去抱抱他,可她刚抬起手,便被江归晚猛然拍开,下一秒,他的气息逼近,容桑暴露在空气中的脖颈便被江归晚掐在了手里。
“你,你还认识我吗,”颈间力气越来越大,容桑呼吸变得不畅起来,她艰难抬手,捧住了江归晚的脸,“江归晚,你不是还要,咳咳,还要跟我去找个地方住下吗,你现在怎么,怎么能不认识我了?”
“还有阿蝉,”她仰起脖子笑了一下,“阿蝉还在等爹爹带娘亲回去呢。江归晚,你快看看我,你快想起来我是谁,好不好?”
阿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