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只要想到自己家的地和房子都落到族长手里,赵季就想给自己几巴掌。
他小时候,怎么就这么蠢,不知道靠谁都不如靠自己这个道理?
如今好了吧!身无分文,不能读书,他以后要怎么办?
赵季愁的,差点把自己的头发揪光。
他想要回田地,可到嘴的东西,估计无论如何族长也不会吐出来了。
但没有钱,自己岂不是要和科举无缘。
若是不能当官,浑浑噩噩过一辈子,那赵季情愿死在上辈子。
赵季绞尽脑汁,都想不到一个好办法。
没多久,赵季还发现他不对劲了。
他发烧了,应该是受了伤的缘故。
身为一个成年人,赵季很清楚,这种伤,若是不能及时治疗,是很容易没命的。
虽然嘴里说着过穷困的生活还不如死了算了,可人哪有不怕死的。
真到危及生命的时候,赵季比谁都急。
为了小命,赵季深一步浅一步回到族长家,放低身段说:“大爷爷,我发烧了,好难受,我想看大夫。”
发烧了?族长摸摸赵季的额头,是挺烫的。
可族长并不在意,“咱们庄户人命贱,一点小毛病哪里用得着找大夫,熬熬就好了!”
是舍不得花钱吧!歹毒的老东西。
赵季垂眸,掩盖眸中的恶毒,继续可怜巴巴说:“可是大爷爷,我真的很难受,我怕死,我想看大夫。”
族长叹气,“可是没钱啊!”
赵季眼眶红的像兔子似的,斩钉截铁说:“那就卖地,地再重要,也比不上我的命。”
族长愣了一秒,随即冷笑,看来赵季还不死心。
田契都到他手里了,赵季还以为,他能做主卖田吗?天真!
族长故意板起脸,凶巴巴道:“你这孩子,怎可轻易说卖地,那些都是你家的祖产,要是卖了,你怎么去见你爹娘祖宗?”
训斥后,族长又语重心长说:“赵季你放心,大爷爷不会害你的,发烧真的是小问题,你赶紧去休息,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说完,族长不由分说把赵季推回了柴房,还把门锁上了。
这是准备让他等死,族长真的欺人太甚。
赵季气的浑身颤抖,可他又冷又热,浑身发软,声音嘶哑,别说吵闹,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
没多久,赵季的神智就迷糊了。
生病的滋味太难受了,赵季一会儿像是在冰山,寒冷刺骨。
一会儿又像是在熔浆里,像是要被烧死一样。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等赵季再次醒来时,他喉咙快冒火了。
全身依旧瘫软,赵季勉强起身,去水缸的舀水喝。
但去拿瓢时,赵季发现不对了。
他的右手,异常僵硬,握不住水瓢,极似中风的老人(实际上是小儿麻痹)。
应该是发烧没力气,他的手不会有事的,赵季强行安慰自己,心里却极度惊恐。
他顾不上口渴了,跑去敲门大喊,“来人,救命啊!要死人了,快来人啊!”
赵季用尽了全力怒吼,实际上他的声音堪比鸟叫声。
别说外人,就是族长一家,不注意都能忽略过去。
一家子心狠的都懒得管赵季的死活,任由他叫唤,反正也不算吵。
好在,赵季也不是一直在倒霉。
没多久,赵季的堂爷爷来了,还碰巧听到了赵季的求救声。
赵季在赵家村其实没有太亲的亲人,最亲的这位堂爷爷,都是出了三服的。
不过,堂爷爷和赵季的爷爷关系不错,看着好兄弟的独苗落难,堂爷爷动了恻隐之心。
他向族长道:“族长,赵季毕竟是七房那一脉的独苗。他犯错稍微惩戒一番就好,若是太严厉导致他出了差错,咱们以后死了可没脸见七弟。”
这是指责他严苛?族长脸有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