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万一能回城,那这些已经和农村人结婚的知青,还会甘心留在农村吗?
田庆丰不能再想下去,也不敢再想了。
为今之计,他只有当机立断,尽可能避免这些事情发生。
田庆丰猛地一拍桌子,严肃地对在场所有人说:“严查!必须要严查每个生产大队的男女问题,绝对不能出现胡搞乱搞,影响老百姓生活稳定的事情!”
这话说的让本就是负责妇女工作的苏曼突然灵机一动。
既然现在于大海马上就要被撤职了,等于说于家堡生产大队出来了一个空缺,轮岗计划也少了一个人的位置,而田庆丰又要这个时候严查胡搞乱搞行为,正风肃纪……
那么,这不就是自己想要拥有广阔天地,一点点渗入各个生产大队,以方便自己“五年计划”的最好时机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加班,回家有点晚,来不及一口气写完,但明天还会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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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无论于大海如何解释、求情,最后他也还是被通知而来的公安同志给带走了。而刚好,负责这件事情,过来了解情况的人,是田庆丰曾经在部队里的战友同志。
根据这位战友同志的说法,以于大海目前已经承认的,和生产大队部分妇女同志有着不良男女关系的事实,以及他对女知青群体的侮辱性行为,不说牢底坐穿的事情,他这种作为基层干部知法犯法,乱搞男女关系的行为,必然是逃不过被移交县革委会,估计得先接受剃阴阳头,挂牌游/街等批/斗。
战友同志表示:“这还是说他只是犯了这一条,如果他还有收受贿赂,以帮助知青回城,或是做了一些拉皮条,给人行便利之门的事情,那恐怕不是关在我们这一辈子,就是被下放到最贫苦的,那些‘黑五类’才会去的牛棚接受劳动改造……”
听到这话,田庆丰明白了对方话里对自己的提醒,点头道:“我会尽快安排能够顶替他工作的人选重新整顿于家堡生产大队,和安排于大海的家属去附近农场跟着一起进行劳动改造的事情,也会亲自写报告,向上级领导说明这件事情。”
“你明白就好,虽说祸不及家人,但他这样在基层简直堪比‘山大王’的行为,家里人不说知道全部,也绝对不会无辜。”
“我明白。不过关于他调戏女知青的事情,能不能尽量不要对外宣传?咋说也都是一群女娃娃,没被真的占到便宜,那村里头的风言风语你也知道,真要是把这事儿传出去,那这些女知青可还咋在生产大队里继续生活啊。”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战友同志明白田庆丰的顾虑,保证不会将情况泄露出去后,便带着心如死灰却也追悔莫及的于大海离开了。
目送着一行人的离开,田庆丰再回到会议室时,看到这满屋狼藉,一地鸡毛的样子,也忍不住深深地叹了口气,对另外几个表现得极为不安,生怕自己也被于大海影响的生产大队长们,他也无心继续重开大会了。
连这几个人中,看起来最为老实憨厚的于大海都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谁知道这几个人又都会不会经不起调查呢?还不如先让他们回去,把情况都调查清楚以后,先看看他们还能不能保住职务,再说其他的吧!
“于大海违法乱纪,乱搞男女关系的下场,你们也都看到。同为基层干部,我希望这样的事情不要在你们身上重演,也希望你们能够时刻谨记,明白自己的身份,记住你们的职责!如果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结果也只会比于大海的下场还要惨!”
田庆丰先是严声厉色地警告了几个人,看着他们明显听进去以后,他才说道:“当然了,因为于大海的事情发生的突然,今天的会议没有开下去,所以……”
正在田庆丰准备开口说让几个大队长离开的时候,苏曼回来了。
原来,刚刚在公安同志过来时场面十分混乱的时候,苏曼便将因当着众人面前动手而被田庆丰盯上的赵兰妮安排回宿舍,打算等事情结束以后把情况问清楚,再亲自送她回大队,看看陈秋苹的情况。
在嘱咐好赵兰妮在自己回来以后别给任何人开门以后,匆匆赶回来的苏曼只来得及看见于大海被公安带走的一个狼狈背影,再回到会议室时,她就听见了田庆丰准备放走几个大队长的话。
这怎么行?这不等于是将今天找他们过来开会的目的也放弃了嘛!
听到这话以后,苏曼索性也不往里走了,直接堵在门口,说道:“几位生产大队长现在还不能离开。”
其他五个生产大队长:“……”凭啥?!
向来脾气暴躁,对女同志也没多大尊重的麦河沟大队长有心想说几句“连公社书记都让我们走了,你一个黄毛丫头片子凭啥不许我们走”的话,可在抬头看到苏曼面无表情的样子,麦队长立即回想起,这个表情恰恰是她刚刚踹于大海那一脚时的神情。
想起那时耳边传来的于大海的惨叫声……算了,他才不和这样的毛丫头一般见识!
这时,田庆丰一脸疲惫地看着苏曼,说道:“小苏,还是让他们先离开吧,我们得先把于大海的事情解决好,再选出能够代替他工作的合适人选,才能继续你的计划。”
“正是因为于大海的事情,所以我们才要立刻实施计划。”
“可现在这个情况,要怎么进行你说的轮岗工作嘛!”
面对田庆丰一副“大事当前不要胡闹”的表情,苏曼没有半点后退,一针见血地反问道:“田书记,您以为于大海敢在于家堡如此兴风作浪的行为是今天才有的吗?”
“这……”
田庆丰当然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的道理,也清楚于大海能够如此猖狂的行为背后,必然是他担任生产大队长这些年以来,积累下来的胆大妄为。
可是,这和其他几个大队长有什么关系,又和她苏曼非要开展轮岗计划有什么关系呢?
田庆丰将心头的疑惑问了出来,却没有注意到一旁几个大队长在听到“轮岗”这一新鲜词语后,凑在一起小声议论着的神情。
但苏曼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又问道:“那田书记你认为,是什么让于大海有胆子在领导眼皮底下做出这种事情的?”
田庆丰回答:“这自然是因为前任领导的不作为,和为虎作伥,两个人一起狼狈为奸所造成的的。”
苏曼摇头道:“这只是原因之一。真正的原因,是他作为生产大队的一把手,是他多年来对生产大队打下来的基础,和在他的‘带领’下,跟着一起腐坏的,于家堡生产大队的社员们!”
“小苏同志,你这样的说法,实在是有些过于危言耸听了!”
“那田书记您觉得以于大海今天当着我们所有人所表现出来的,毫不掩饰的猖狂模样,他会在生产大队里,在所有社员面前表现成什么样?”
苏曼略显嘲讽地说道:“不会吧,田书记您不会真的相信像于大海这样的人,会在已经可以说是他说一不二的于家堡生产大队,和已经被他领导了十几年的社员面前,装得像个清高正直,不好女色的人吧?您也不会真的真的相信那些社员,是真的不知道他的真实面目吧?这不是只要看他们整日只知道好吃懒做的行为,和年年降低的产量就能知道的事情嘛。”
“……”
想起自己办公桌上往年各生产大队年产量的报表,和自己一直忙着整顿公社内部而从未亲眼见过传闻中“懒惰成性”的于家堡社员的行为,田庆丰再看向苏曼,面对她的话时,都莫名矮了一头。
可……
“可这终究是于家堡内部的问题,也因为这样,我们才要暂缓轮岗计划,尽快选拔出一位真正有能力的同志来承担起重整于家堡所存在情况的工作。”
“那其他生产大队呢?”
苏曼问道:“田书记您能保证,现在站在您面前的这几位生产大队长的真实面目就是他们此刻所表现出来的样子吗?如果他们只是比于大海更会伪装,那么等您把于家堡的情况处理好了以后,他们只会在这期间为了不让自己落得于大海的处境,而……”
田庆丰看了一眼几个已经两股战战,却又想用眼神杀死苏曼的大队长,抖了个机灵道:“而将于大海视为前车之鉴,并打算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当个好领导?”
苏曼:“……错,他们是更会伪装,将所有的行动都转为我们明他们暗,以达成又能满足私欲的同时,又能保住职务不被发现的目的。”
大队长们:“……”
被、被看穿了!
……
原以为田庆丰是有着钢铁手腕与过人智慧的苏曼,此时彻底怀疑起自己最开始对他的判断。
明明在处理公社那几个“蛀虫”时,田庆丰表现得是极为果断干脆,一抓一个准的,咋现在到了开始解决基层问题的时候,就成了一个妥妥傻白甜了呢?
并没有想到真正有手腕有智慧也有果断解决事情能力的领导,是不会轻易放权给自己的苏曼,此刻也是不免陷入到“只因身在此山中”了。
但没有关系。
哪怕田庆丰真的是个傻白甜,但只要他支持、加入自己,那他就还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好同志、好领导。
苏曼一边自我安慰着,一边对已经同意自己继续实施计划的田庆丰说道:“对于于家堡空缺的大队长人选,我的建议是,要不先不要着急选拔,在轮岗过程中进行观察选择,要不就是先从大队干部里选出一个参与轮岗,根据他的表现来决定最后的选择。”
“小苏你现在有合适的人选吗?”田庆丰还是更倾向于先提拔上来一个,不行再撸下去换别人的想法。
“那就随便选一个于大海在队里头的狗腿子,安排他先去崔口子吧。”
苏曼说着,没有理会站在自己对面,已经因为她刚刚那句话而脸色铁青的崔口子大队长,和其他几个还不知道自己和大队命运的大队长们,直接拿出自己之前写好的轮岗安排表,对他们说道:“首先,郭队长去于家堡抓一抓他们的生产问题,那里的土地可肥沃极了,要是郭队长能够在今年秋收的时候实现至少增产五成的计划,那么到时候由于家堡生产大队所产出的粮食,可以分给郭屯大队两成。”
“!!!”
听到这户,简直可以说是天上掉馅饼的郭屯大队长哪有眼睁睁看着馅饼掉地上的道理,立刻表态道:“请苏主任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其他生产队队长:哼,狗腿子!
这个时候,深知于大海身边那几个狗腿子都是啥德行的崔队长不愿意让他们大队本就越来越稀有的妇女被祸害,正想开口让苏曼换个人过来的时候,苏曼已经将视线看向了他。
苏曼笑意盈盈地说道:“崔队长你就去麦河沟吧。听说麦河沟的男同志都相当热衷于和家里家外都忙活的媳妇儿玩‘摔跤’,那里的妇女同志总是玩不过那里的男同志而鼻青脸肿的。你们崔口子头些年对‘摔跤’这事儿应该也挺在行吧?听说是越摔女同志越少,现在不少社员都打光棍呢吧?”
崔口子崔队长:“……”
麦河沟麦队长:“……”
还没等两个先后被苏曼嘲讽各自大队都有爱打媳妇毛病的大队长开口辩解,苏曼就继续说道:“那就这样吧,要是崔大队长你们那里已经不敢再玩‘摔跤’的男同志能甘愿重试爱好,主动输给女同志的话,那我觉得要是麦河沟那些女同志愿意嫁到崔口子去的话,我们公社这边也是相当乐意看到的。当然,一切还是要以女同志的意愿为转移,要是有那愿意离婚再嫁的,你们可也得好好对待人家才行!”
“还能这样吗?!”已经因为队里头打光棍的男同志越来越多,而不敢再跟女同志吆五喝六,就差给她们供起来的崔队长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也顾不得别的,直接拍胸脯保证道,“不就是让女同志揍几下……不是,不就是让女同志跟我们摔跤摔赢了嘛,我们绝对能保证输得心服口服!”
说着,崔队长还不忘热切地拉住已经黑了一张脸的麦队长,气死人不偿命地说道:“真是太感谢麦队长你和你们大队那些不懂得珍惜的男同志给我们崔口子这些打光棍的男青年这样一个能够有娶到好女人回家的机会了!只要你们队的女同志愿意,带着孩子来我们也相当欢迎,一定拿这些孩子的当亲生的养!”
麦队长:我敲你妈你听见了吗!
“麦队长你也不用着急。”苏曼看着他已经气得快要翻白眼的样子,十分友好地说道,“我已经给你安排了一个最适合你的轮岗大队——”
“郭屯生产大队!”
苏曼假装没有看到麦队长瞬间铁青的脸色,认真和旁边做最终决定的田庆丰解释道:“郭屯不缺勤劳肯干的社员,但他们的耕地少,大多都是不适合种植的泥土地,但书记您看,麦队长这一看就是有一把好力气,下地干活的老把式。麦队长这才是能够在郭屯大队亲力亲为,亲自带领社员们开荒垦地的最佳人选啊!”
成功被苏曼嘴炮的田庆丰点头:“的确。小苏你安排得可是相当不错啊!”说着,他又问,“那田家庄和杨家店呢?这两位大队长要让他们去哪儿?”
“这两位就更好安排了。”苏曼笑得一脸和善,“他们不是一直都相处得不算太融洽嘛,那就对换一下嘛,让他们换位思考一下,看看能不能让多年水火不容的关系有所缓解。”
田家庄田队长:“……”
杨家店杨队长:“……”
两个因为水源和土地的问题,而掐了好多年,包括各自的大队社员们也都视对方如仇敌的队长,没想过有一天他们要去到将自己视为“眼中钉”,自己也将对方看做“肉中刺”的地方当大队长,并可能还要以对方的名义继续掐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