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婉容被搀扶着起身,跪到了景和帝面前,“皇上冤枉啊,皇上怎么能就此,就此定了嫔妾的罪名?嫔妾刚刚已经来过一次了,可因为衣衫不整,觉得实在是无礼,就回屋子梳洗了一番,可再来一次,就听到了您这般的诛心之言!”
何婉容垂首滴着泪,面上凄凄切切,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芳草也跪着挪到了景和帝跟前,对何婉容怒目而视,“何婉容,您说这话良心不痛吗?奴婢今天拼着僭越的名声,也要为我家主子讨个公道!”
“没错,您之前是来了,可您是被吓的!您怕我家主子出事,毕竟是被您气的!之前您情绪不好的时候也没少这么说我家主子,只是她不知道,都是我们这些宫人听到了,只是,没想到您会这般,竟跑到我家主子面前来嚼舌根!”
“我家主子一般时候是不愿意计较,可您也不能这般欺负人啊!”
“我家主子进了产房后,您就叫小宫女去请皇上,然后就急急回去梳洗打扮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芳草咬牙说出了这些,再次叩首。
一旁的何婉容早已是满脸慌乱,精心化了妆的脸颊也是一片狼藉,指着芳草和青青,大声道:“皇上,她们、她们这是污蔑嫔妾!”
青青转头,“何婉容,我们奴婢二人有没有冤枉你,你心里清楚,您私底下脾气一向不好,动不动就摔摔打打,我家主子虽然话少,但也不爱计较,一次次地忍了你,可您一次次得寸进尺!今日您为何不高兴?还不是您去梅园赏景作诗,但却没有遇到皇上,又听说皇上去了皇后娘娘那里,所以才心气不顺,才来欺负我家主子!”
青青眼眶满是泪水,“若不是这次闹大了,说不得主子还要忍下去,求皇上,给我家主子一个公道!”
景和帝眼神淡淡的,将目光转向何婉容,“朕竟不知道,你还敢编排皇后?怎么,对朕和皇后不满?”
何婉容一个激灵,连连摇头,“没有,没有,嫔妾,嫔妾只是太过思念皇上,但一直……”
“何婉容,僭越犯上,对帝后数度有怨,降为良仪,禁足半年。”
何良仪直接瘫在了地上,想要上前抓住景和帝的衣角,疯狂地摇着头,“皇上,皇上,您不能这样对嫔妾啊,嫔妾是出于对皇上的一片情深啊,皇上!”
景和帝有些嫌恶地看了眼何良仪满是泪水和鼻涕的脸,连连避开,“来人啊,拖下去!”
“皇上,皇上,后来的降位嫔妾心服口服,可之前,您说嫔妾自私自利,连同住一个宫苑的姐妹都不来相看,可皇后呢?她不是也没有来?容贤妃呢,赵淑妃呢!柳妃呢!嫔妾不服!不服!”
蔡公公这时从外面进了来,“皇上,容贤妃,赵淑妃,还有柳妃等十几位主子早已到了,只是碍于您在这儿处理事情,她们都没有进来,现在是否要请进来?”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她们倒是小心!叫进来吧!”
外面,何良仪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早就传到了门口几人的耳中,听到这内容,不由叫几人皱了皱眉。
一个接一个地进入前厅,看着被拖出去的何良仪,众人眼中皆是幸灾乐祸。
想想也知道,皇上就是从皇后那里过来的,皇后未至,自然是皇上的意思,亏她也能说出来!蠢货!
几人给景和帝尖利过后,便在景和帝的吩咐下坐了下来,至于刚刚被拖出去的何良仪,则是只字未提。
一众宫妃在这里坐到了月上中天,可室内的痛呼声却一直不曾停息,声声入耳。
孙昭媛和江婕妤两人议论了起来,“怎么回事儿?我之前看容贤妃她们除了柳妃生产都不过三四个时辰就生下来了,她不会是……”
说着,孙昭媛还打了个哈欠,显然是乏累了。
江婕妤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我曾听人说过,有的是一天一夜才生出来的,只要羊水没流尽,孩子就不会有事儿!”
柳妃身子弱,顺利生下孩子自然困难重重,容贤妃向来惜命,赵淑妃身子骨本就不错,两人一举一动都按着老嬷嬷的来,生产确实顺利,但孩子因为两人思虑过重身子不好也是真的。
另一边的赵淑妃和柳妃也是有些坐不住了,她们两个都有个体弱的孩子,放在宫里一点都不放心。
只是又等了一个时辰,她们只看到血水一盆盆往外面端,孩子的哭声却是一点都没听到。
容贤妃叫住一个产婆,“为何这么长时间了,孩子还未降生?”
产婆退后几步,生怕产房的血腥之气冲撞到贵人,“回皇上,各位娘娘,许嫔主子是头胎,而且身子骨没有那么健壮,平日也甚少活动,且山珍海味伺候着,胎儿养的有些大了,是以有些艰难,不过以老奴的经验,再过两个时辰,小殿下也该降生了。”
景和帝颔首,看了眼摇摇欲坠的柳妃,“柳妃,你身子不好,二公主身子也弱,这里有朕和贤妃等人在,你就回去吧,还有淑妃也是,二皇子身子骨弱,你也去吧。”
两人当即站起身,给景和帝施了一礼,火急火燎地回了宫里。
丑时过半,昏昏欲睡的众人总算听到了属于婴孩的哭声,被这声音一激,顿时清醒了过来。
江婕妤捅了捅右手边脑袋一点一点的孙昭媛,悄声道:“醒醒了,别打瞌睡了,孩子出世了!”
孙昭媛被捅的脑袋差点掉下去,但人也精神了不少,正襟危坐着,看着对面那些形容疲惫的人。
经过了几乎一夜未睡的摧残,不少人眼底都有淡淡的青黑色,形容枯槁,鬓发散乱。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是个健康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