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有旨,程婕妤意图不轨,谋害中宫,危及皇室子嗣,去其婕妤封号,打入冷宫!永世不得出!”
看着来宣旨的蔡公公,程洛飞脑袋轰然,一下瘫坐在地,蔡公公冷眼瞧着,秉着尖细的嗓音,“程庶人,请吧,别叫奴才为难。”
程洛飞接过圣旨扔在了地上,紧紧抓着蔡公公的衣摆,“凭什么?凭什么?就凭一个下贱的奴才,连例行审问都没有,皇上就这样定了我的罪?我做什么了?”
程洛飞眼睛赤红,喘着粗气,“谋害皇后?这罪名我可不敢当!”
说罢,捡起地上的圣旨,扔得远远的。
蔡公公给小黄子使了个眼色,小黄子去把圣旨捡了回来,蔡公公掸掸上面不存在的灰尘,冷笑道:“程庶人,圣旨可是皇上所颁,你这样,可是大不敬之罪!”
下贱的奴才?这满皇宫,除了龙子凤孙,谁还不是帝后的奴才?
“您以为你打死不承认就能糊弄过去?皇上既派了奴才来宣旨,那定是什么都查清楚了,您质疑有用吗?别说您是真做了这事儿,就是没做,也能安到您头上!”最后一句话,只有程洛飞听得到。
程洛飞嚯地抬头,咬牙切齿道:“你个该死的阉人!滚!我就是要见皇上,为什么这么对我?皇后不是没事吗?何况她的孩子还未出世,我好歹也是五皇子的生母!”
蔡公公甩甩拂尘,面露讽刺,“程庶人,你可别为难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了,等下还要像皇上复命呢!这谋逆不成还要诛九族呢!您这虽不成,可到底是做出来了不是?您应该庆幸您是五皇子的生母,皇上看在五皇子的面子上,才愿意留您一条性命,若是……呵呵!”
若是没有五皇子,连命都保不住!
程洛飞自是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站起身,开始摔摔打打,装饰的摆件儿,花瓶,还有博古架都被推倒,“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不该是这样的啊?我感觉到,只要她没了,一切就该回到正轨的啊?为什么没成功,为什么为什么?”
蔡公公看着歇斯底里如同一个疯子一般的程洛飞,嫌弃地撇撇嘴,退后了好几步,也没理会她的疯言疯语,“你们,给我制住她!皇上有令,务必尽快,不能再耽搁了!”
几个嬷嬷迅速上前,剥掉了程洛飞身上的婕妤品级的衣裳,拔掉了她发间违制的簪钗,又有四人拦住了音儿霜儿,不叫她们上前。
蔡公公现在真是对程洛飞厌恶到了极致,看她一眼都不乐意,“完事儿了?完事儿了就送到冷宫,叫人好好看守,”扫过音儿和霜儿,“你们两个身为程庶人的贴身宫女,想去照顾旧主也不是不行,毕竟是五皇子的生母不是?”音儿和霜儿有些犹豫地对视了一眼。
“哎呦,不对,”蔡公公假作苦恼地拍拍脑袋,“杂家怎么给忘了,再过个几个月,待皇后娘娘生下嫡子女,皇上就会将五皇子的玉牒更改到张昭容名下,跟程庶人可是没有半点关系了。”
果然,程洛飞更疯了,“怎么会?为什么要这样?她死了难道不好吗?我才应该是贵妃啊!我才该是未来的皇后啊!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为什么啊?”
一瞬间,她挣脱开了两个大力嬷嬷,朝着蔡富贵扑去,口中大念,“把我的孩子还给我!还给我!你们这帮贱人!贱人!周宜然,周宜然,你个贱人!你抢了我的一切!”
蔡公公不耐烦了,见她冲了过来,立时闪身避开,“把她的嘴堵上,省的总是说一些不着四六的话!杂家还要去皇上那儿复命!你们动作尽量快一点!”
几个嬷嬷连连谄媚地点头,拿起一块儿帕子就塞进了了她的嘴里,“这事儿您就放心交给我们吧,老奴在冷宫有几个熟人,保证程庶人活地‘好好儿’的!”
蔡公公点头,走了出去。
“什么东西?自己不过是个瘦马生出来的庶女,是嫡出的奴才,竟还敢大放厥词?论下贱,谁能比你的生母更下贱?那可是不知道跟了多少个男人的扬州瘦马啊!”
程洛飞眼中冒出浓浓的火气,挣扎不休,想要骂人,嘴却被堵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那几个嬷嬷嫌烦了,一脚踢在她身上,“老实点!不然有你受的!”
见程洛飞疼得神色扭曲,不由露出满意;之色,看向音儿和霜儿,“喂,你们两个,想好没?谁跟着去冷宫?”
见两人没一个动弹的,也有些不耐烦了,“好了,都不去是吧?那就算了,”朝着其他人挥挥手,“走,把人拖去冷宫!”
一行人走远,霜儿和音儿瘫在地上,全身像是被泼了水一般,眸中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翌日,一个小宫女敲响了霜儿和音儿的房门,里面无人回应,她便推了开。
随后,一声尖叫响彻明旭宫内外。
周宜然揉着额头,看着柳妃在下面哀哀切切,颇有些头大。
“那二人既是畏罪自杀,与你何干?更何况她们是在偏殿?大不了日后将其封起来,过几日再请大觉寺的高僧来做一场法事可好?”
“若你还是无法接受,那就只能在年后给你换个宫室了。”周宜然摇头,对此也是十分无奈。
景和帝也是够糟心的,要处置人家,拉去慎刑司就好了嘛!非得死在明旭宫,还是腊月,怪晦气的!也难怪柳妃找上她!
“你自己顾好身子,二公主还需要你这个母妃的照顾呢!可不能先病倒了,再有,本宫已经和皇上说了,该为诸位皇子公主赐名了,想来不日二公主就会有正式的名字了。”
柳妃一脸惊喜,连忙起身,“多谢娘娘,多谢娘娘!”
“不必多礼,你也受了惊吓,早些回去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