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着昏昏欲睡的儿子睡着了,周宜然也犯困了,打着哈欠,更衣,卸了钗环首饰,上床不过一刻钟便沉沉睡去。
再醒来,景和帝却坐在了她的床前,逗弄着精神奕奕的胖儿子,父子两个玩的很是开心。
倚在床头,叫人给自己换了一身常服,坐在两人跟前,“皇上怎么不叫醒臣妾?来了多久了?”
“也没多久,也就一刻钟,看你睡得香,便没叫,你这两日实在是累到了,多休息一会儿也好。”
周宜然笑的甜蜜,“那臣妾还应该谢谢皇上您的体贴呢!”
景和帝嗔她一眼,轻咳两下,“混说什么,还有人在呢!”
周宜然瞥了一眼四周,宫人的脑袋低低的,娇笑道:“说什么,他们敢传出去吗?皇上大可放心。”
景和帝无言以对,只得转移话题,“对了,最近这猎苑,还有皇宫,可能都不□□稳,朕又给你和天佑拨下来一批暗卫,只要不是千军万马,保你们母子平安无事。”
周宜然肃了脸色,挥挥手叫人退了出去,“怎么说?惠太妃和齐王,还有迷罗国和玉来国,他们联合起来想要起事?”
景和帝惊讶惊喜于周宜然的敏锐,不假思索地点点头,“是,朕在他们那里安插了棋子,再有就是之前你和祝嬷嬷在落霞宫打探出来的消息,此次秋猎之行,是他们的绝佳机会,八成的可能!”
八成?周宜然挑眉,这和确定没什么区别了。
“皇上请放心,臣妾一定不会给您拖后腿,会护好天佑和自己的,您要做什么,只管去做就好。”
景和帝伸出手握住周宜然,“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他自来想要的妻子,便是周宜然的模样,可以与他并肩而立,共看万里河山,青史留名。
接下来的几日倒是很安静,可恰恰就是这份安静,叫周宜然和景和帝更是警惕,精神紧绷。
天佑的身边更是无数宫人暗卫日夜守着,她是母亲,但更是一国的皇后,不可能无时无刻地盯着。
今日景和帝兴致上来,便跟着许多御林军一同去了林子打猎,周宜然得了这个信号,便知道,要开始了。
与此同时,景和帝这边,他们一行人正追着一只老虎,眼看老虎就要被射杀而死,众人眼中欣喜的很,忽地,一只飞箭直冲景和帝的心脏处而来,饶是他对危险天生敏锐,躲闪得快,又有周蔚然拉了一把,也被刺在了心脏旁,胸腔处。
这只箭,实在打得众人猝不及防。
还未走出去,周宜然便听到了外面的嘈杂声,她的右眼一阵跳。
“快,准备热水,准备金疮药,还有消炎的草药,皇上遇刺了!”
周宜然猛地起身,一阵眩晕,险些站不住,忙派人叫了肃充仪过来,又细细嘱咐了暗卫和宫人,便匆忙走了出去。
白太医和安太医还有太医院院正此时都跟了来,正在里间齐心协力地商量如何拔箭。
景和帝还清醒着,只是因为失血过多,唇色有些发白,颤抖着声音降下一道圣旨,“朕养伤期间,由皇后监政辅国,尚书令中书令六部尚书从旁协助,京畿处虎符及玉玺尚方宝剑交由皇后保管!”
忍着剧痛,剧烈喘息着,“蔡富贵,笔墨伺候,由中书令代笔盖印!不得有误!”说罢还朝着周宜然看去。
周宜然见此情形,眼泪簌簌而下,他们二人本就是夫妻,再怎么也有了两年多的感情,她如何不担忧他的伤势?可形势所迫,她拿帕子擦干眼泪,身姿笔挺,重重跪下,声音哽咽,“臣妾谢皇上信任,定不负皇上所托!”
接过虎符及玉玺,还有明黄色的圣旨,便带着官员到了院子内,“想来各位也听到了,皇上下旨,自今日起,由本宫监政辅国!”环视一周,众官员皆是低着头,但却看不出对她丝毫的恭敬,她脸色逐渐变的冰寒,“御林军何在?暗卫何在?”
御林军统领上前一步,他身边在众人惊诧的眼神中又出现了一道人影,“属下在!”
“封锁整个猎苑!若有人身形鬼祟,一概……格杀勿论!”底下的官员听到这句好多都打了个哆嗦,见此她微微勾起唇角,“派人快马加鞭传信回京,叫京畿大营的将军前来接应,以防万一,多带一些药材太医,皇上这里,刻不容缓!”
没有立刻停顿,“蔡总管,能在这个猎苑刺杀皇上,还逃之夭夭,你也知道这说明什么,看好皇上入口的东西,香料就不要点了,煎药也要御医亲自来!”
周宜然身上杀伐果决的气势镇住了别有用心的朝臣,同时,他们这些人也暗自咂舌,周家是怎么教出来这样一个性情的女儿的?
“臣谨遵皇后娘娘懿旨!”众位官员齐齐跪下。
淡淡扫了一眼底下的人,命人将虎符和玉玺收起,“都起吧,众位是国之肱骨,是皇上爱臣,若是本宫以后有什么不妥当的,还需各位提醒指点,但……”嘴角放了下来,“本宫不希望,有人借着皇上的旨意对本宫指手画脚,众位可懂?”
周尧自是首当其冲,支持女儿,“臣谨遵皇后娘娘令!”
有了带头儿的,剩下的也跟着喊道:“谨遵皇后娘娘令!”随后就都起身了,低着头,以示恭敬。
“在京畿大营的军队到来前,除了皇上之前吩咐的几名辅政大臣,剩余官员及其家眷还是少走动为好,万一御林军觉得其行迹可疑,将其斩于剑下那就不好了。”
这话叫那些低等官员脖子一凉,吓得心脏扑通扑通跳,但也不敢找麻烦,胆敢当面顶撞皇后,毕竟此时是多事之秋,猎苑现有的兵力都在皇后的手上,谁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