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公公忙拍着马屁,顺着他的话恭维,“可不是,世家出身的小姐大多傲气,华昭仪娘娘倒是随和得很,十分好性儿!”
“是吗?随和?朕看倒是倔的很,”夜色下景和帝的声音十分滞涩,“蔡富贵,你说她会不会怪我?”
蔡公公一听,白净的脸上笑容一下子撂了下来,“皇上,这、这、奴才哪儿知道啊?不过华昭仪一向通透,想得明白,会给自己开导,奴才在旁边瞧着,华昭仪怕是早都想通了,人家自在着呢!”
景和帝嘴角荡起一丝小小的涟漪,很快消失不见,“那就好,有些位置,除了她,没人能够胜任。”只是她现在还欠些磨砺罢了。
蔡公公连忙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景和帝的声音,“天色已晚,明日还要举行大朝会祭祖,让御膳房给朕下一点饺子,朕用过后就要歇息。”
蔡公公跟在景和帝身边也有十年了,自然知道他这个习惯,躬身应是,退了出去。
正月初一,大朝会,皇室祭祖。
周宜然她们这些宫妃是没有资格进入宗庙的,能进入宗庙的女人,除了太后,也唯有皇后。
不能进宗庙也有不能进的好处,至少她可以和母亲秦氏和祖母安氏多待一会儿。
老夫人是正一品诰命夫人,秦氏是二品县主兼二品诰命夫人,容贤妃和赵淑妃虽然已经晋升,掌管宫务,但到底不是皇后,没有朝见命妇的资格,更遑论这里还有个宗室之女,受两人的请安,心里还是发虚,因此只是告诉周宜然一声让两人直接去她的清平轩即可。
碧水小跑着进来,脸上红扑扑的,眼神晶晶亮,“主子主子,老太太,太太来了!来看您了!”
周宜然闻言,站起身体,径自朝着门外走去,“快快,还不把人请进来!”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秦氏扶着安氏婆媳二人相互扶持而来的景象。
半年不见亲人,就是再心大,她也伤感的很,把两人扶了进去,眼泪就掉了下来,“祖母,母亲,我好想你们!”
安氏和秦氏也不禁潸然泪下,用帕子擦拭眼泪,“我们也想你啊,你一走,这家里总感觉缺了点什么,”又细细地打量着周宜然,“唉,就知道宫里日子不好过,你看这都瘦了。”
“哪有?我这是长高抽条了,”她站起身,“你们看,我长高了!”
秦氏也站起来,比量着,而后笑笑,“确实,入宫前和娘差不多,现在可比娘高了半指。”
周宜然又坐下,“祖母,娘,听说你们已经给大哥定下人家了?是朱家姐姐?”
安氏含笑点头,“是,是,是朱家的那个姐儿,人品相貌没的说,虽然及不上我孙女,可绝对是千里挑一的好女孩儿!”
秦氏也搭茬,“可不是呢?天底下若我女儿这般的可是少见!对了,咱们家在年前已经跟人说好了,等出了正月就开始纳采,这些日子,我正想着如何备礼呢!真真是忙得跟个陀螺一样。”
安氏点点秦氏,看向周宜然,“可不是?五月之前必须要把前四礼过好,要不然,时间就不够了。”
“那正好,到时候我倒是可以跟皇上讨个恩典,给哥哥和未来嫂嫂赐下点东西去,有御赐之物,成亲看着也体面。”
秦氏嗔了她一眼,“你这孩子,你以为恩典是想要就能要着的?可别瞎弄!”安氏也在一旁点头,显然十分赞同。
“娘,女儿晓得的,没有把握女儿能说吗?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本来就没有多少时间。”
“祖母,娘,你们要见见姐姐吗?好歹入宫一次,不看看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秦氏当即皱起眉,却是安氏拍板儿,“见什么见?得家人入宫探望的资格,本就是三品宫妃才有的,她现在也不过一个从五品,大可不必,也没坏了规矩。”
安氏及其不喜欢周欢,一见到周欢,就让她想起那个不听话的丫鬟,厌恶的很,而且她们能进宫本就是看完周宜然的,没她事儿!
而且安氏也听说了周欢在宫里行事不妥,差点带累了周宜然,心里就更觉得她晦气。
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说的就是老太太了。
“那便不找她了,咱们好好聊一会儿!”说实话,她的确想将她找来,毕竟同是周家女,祖母母亲的做法好像确实有些厚此薄彼,尤其是前段时间的事情,但两人都不想给她这份体面,那她也没法子。
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这么做也是想要平息之前的流言罢了,于她,是不敬长姐,于周欢,是不爱护嫡出幼妹,不过情况不允许,也就算了,毕竟也被掐的差不多了。
她也不想两人为难。
尤其想到在原书中,周欢可以算得上是原主香消玉殒的直接凶手,她也没了这份心思。
临走之前,秦氏和安氏又塞给了她一匣子的金银珠宝,还有一匣子的小玩意儿,耀眼生辉,“你在宫中走得艰难,娘和祖母都知道,这些东西你拿着,”指指其中一个红木匣子,“算不上顶好的东西,拿去打点人,宫里的奴才都是势利眼,虽然这些年好了许多,但你不给他好处,照样敢和你对着干,宫里不兴银票,不如金银踏实,你都拿着,娘心里也有个安慰。”
周宜然本来想要推辞,可听了秦氏的话,让碧桃收了起来,“那我就收下了,祖母,娘,你们以后不必带这些东西,我这里不缺的,拿来了也是吃灰,用都用不上。”
安氏叹气,“这哪里行?宫里什么地方你当祖母不知?家里这些用不着的旧物比你这里多,叫你拿着就拿着!”
周宜然娇笑着挽着秦氏和安氏,“就知道祖母和娘最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