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试跟院试该是一样的制度,有律法、策论、诗赋、墨义和经义,院试还要多一门算学,每一门都要在贡院里待三天休息一天,院试则是一次在里面待够九天。[注]
再加上考官们评卷的时间,离放榜日大概还有一个半月。
若是要将院落改成闻喜房,需要改动的地方比较多,林蓉瞧着那座小巧的院落,思忖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要改左侧的大宅。
一个半月若是除掉深夜大伙儿休息的时间,多请几个人两班倒干活儿,足够了。
之所以选大宅而非那个小院子,林蓉也是出于未雨绸缪的想法。
一个半月内会改变很多事情,来福客栈到时定要在颍州府掀起一场风暴,到时候万一有什么贵人想要来住,总不能让人没地方住。
小院落有三座,总归没有那座大宅独一无二,这府试的案首甚至以后的院试案首,还有乡试的解元,那都是独一无二的,显然是大宅会更震撼些。再有就是三座小院落离得太近,改装的动静容易影响到住在里面的客人。
“让五叔把这……旺福苑的堪舆图给我拿过来,让他去正院桂花树下的凉台那儿吧。”林蓉说起这大宅的名字,嘴角抽了抽,总感觉离旺财越来越近了。
也许没有用旺财起名字,算是陆家最后的倔强?
带着一脑门的黑线,林蓉往正院那边去的时候,天光已然大亮,而经过一天的传播,发酵,打探和对赠送出去木盒的探究,本就因为香皂而蠢蠢欲动的颍州府彻底炸了。
老百姓们还好说,更多是讨论着香皂还有来福客栈进进出出的热闹,离得远些的都还没得到消息呢。
要说在交通不便的古代,什么情况下最容易打广告?那自然是打动学子们的嘴啊!多几个同窗在一起聚聚,稍微聚个几次后,群情激昂夸几句,再激动点来几首酸诗,很好,离广为人知不远了。
更别说昨天就已经有好些客栈里被人退了房,颍州府最大的两家客栈掌柜们看着因为来福客栈没房遗憾甚至恼恨下手慢的学子们,真是哭的心都有了。
哦,你问为啥客人们没走,他们还想哭?害,来福客栈有了香皂,于家商行就有了,来福客栈有了香薰蜡烛,于家商行也有了,来福客栈有了银月灯,于家商行应该很快也有了,可是来福客栈特娘的还有牙膏牙刷,派去于家准备下定的奴仆回来,说于家还没有!
这就操蛋了,香皂和蜡烛他们可以买,银月灯说实话甭管是去来福客栈偷看,还是砸银子想办法让铁匠制作,总能弄个差不离的回来,甚至牙刷也能想想法子,可谁知道牙膏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那凉飕飕,刷完牙倍儿干净的东西到底怎么做出来的?
若是来福客栈给于家卖还好说,要是来福客栈留一手呢?听去打探的人说,来福客栈还要弄什么可以在屋里随时使用的夜桶,还要搞站着就能沐浴的桶,谁知道还能折腾出什么来?
夜桶为啥叫夜桶,那是因为要在夜里用啊!你非得白天也能用你是不是脑子进那啥了?
两家客栈里掌柜们做不了主,赶忙通知主家,两家客栈的主家也愁得在家里,浑身带着艾草香皂味或者茉莉香皂味儿,白生生着一张胖脸骂不停。
他们是享受到好处了,是方便了,能学的东西也确实更容易留客,可前!提!是!特娘的你有的东西大家都能很快就有啊!百年老字号是怎么来的?那还不是人家有别人没有的。
来福客栈这是蔫儿了吧唧几十年,一下子就要起飞,不给他们留活路啊!
哦,你说他们也学到了,客房还新,地方还更大,怎么就至于那么严重?
学子的嘴是什么?那是不能得罪的小鬼!人家住进来,想着来福客栈样样都好,到了他们客栈里这没有那跟不上,即便客栈再豪华,学子们都能找出事儿来,同窗传同窗,一年传一年……来福客栈的昨天就是他们的明天!
别问他们怎么知道的,来福客栈当年自杀个学子,明明跟来福客栈一点关系都没有,怎么就成了学子们避之不及的地方,还闹得地理位置特别好的客栈每况愈下?那还不是他们……咳咳,还不是学子们那张嘴!
可惜的是这两家客栈的主家姚家和徐家只能算是颍州府城的富户,虽然在扬州府也有靠山,却都比不过于家。
如今来福客栈几乎被于家家主敲锣打鼓积极护在身后,他们谁也不敢真的闹出什么结仇的事儿来。
姚家老爷和徐家老爷只能咽下一肚子苦水,苦着脸憋出笑来抬着重礼往来福客栈跑,不求来福客栈以后所有的东西都能有他们一份儿,但求给他们条活路每间房都有的东西拿出来卖行不行?
行不行他们没能问着陆有福,这两位老爷可不跟陆有福一样需要天天盯着客栈,他们生意好,客栈里也都不止一个掌柜,都是在家里养尊处优的,得到消息比行商们慢不止一点两点。
前天就在的行商和昨天刚来的行商,以及想方设法闻到味儿凑上来的行商,知道牙刷牙膏还没有被于家拿下,激动的跟狗子见了骨头一样,一大早就逮住陆有福不放了。
“该死的陆大郎,他不好好当他的纨绔,瞎折腾什么!”姚家老爷左等右等排不上队,气得低低骂出声来,“缺银子我送他点好不好?想上进早干嘛去了!”
这边浑身酸疼的陆成材,刚被陆郑氏拍醒,立刻就打了个喷嚏。
“阿秋——哎哟!”喷嚏后头跟着就是痛呼,陆成材感觉浑身都酸疼的厉害。
陆郑氏心下发虚,赶忙扶着陆成材:“大郎,你哪儿不舒服?”
“脖子疼,腿疼,胳膊疼,哎哟……腰也疼。”陆成材坐起身立刻就扶住了腰。
林蓉昨天绑完没给他挪个舒服的姿势,他估计挣扎的时候半扭着身子睡了,这会儿左腰酸得直不起来。
陆郑氏:“……”怎么听着这么诡异呢?
“你……那儿疼不疼?”对着自家儿,陆郑氏老脸豁出去,倒是没那么不好意思,反倒是陆六婶脸臊得慌,赶忙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