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那个上次喝花酒的时候,因为崇祯帝在一旁,你也没能坐下享受软玉温香,听说我喝多了还闹腾,真是对不住呢。”梁九玉嘿嘿笑着从多尔衮抬起的胳膊下头钻出来,站到他刚才坐的那边去。
“等你这后背的伤好了,不如我请你去喝花酒呀?听说莳花馆来了个淸倌儿,长得特别漂亮,妈妈想着要卖了她的初夜呢,这样的美人儿最适合你这样玉树临风的好汉了呀,别人可都配不上。”她看着多尔衮转过头意味不明看着自己,越发头皮发麻,小嘴儿叭叭就开始推荐。
看样子这位爷是在京城久了,身边也没个女人伺候,这是看见母猪都要……啊呸,是看见不会暴露自己身份的,就不挑嘴了?
好像有哪里不对……不过梁九玉也没多想,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也得分救命恩人是谁。
如果是叶君羡那样的,她二话不说就可以躺平,但多尔衮这样的,她瞧着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都害怕,绝不可能把自个儿送狼嘴里。
多尔衮冷哼一声,缓缓在她刚才的座位上坐下:“听说?听谁说?”
梁九玉:“……”你怎么这么会抓重点呢!
“上次爷就想说,你一个大姑娘家家的,怎么敢往勾栏跑,若是叫人知道了,你名声还要不要了?”多尔衮见她没回答也不追问,左不过就是刘三儿,那个小子早就欠收拾。
离得远了点,梁九玉的胆子又回来了,她挥挥手:“害,我们草原儿女不拘小节,怎么会在意这点小事儿,你是在京城生活久了,把自己当卫士了?”
“很好,等庄侧福金来了,我会问问她是不是这么回事儿。”多尔衮点点头,被她这无赖的劲儿气得又笑了出来,笑得伤口都疼。
“姐姐要来京城?”梁九玉瞪大了眼睛,后脑勺又开始抽疼。
一个多尔衮就够她受的了,再来个大玉儿还让不让人活了?半年多时间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能说得过去吗?
她咬着内侧嘴唇,瞪着多尔衮,檀香还没办完事儿吗?怎么还不回来!
见多尔衮好整以暇的调侃眼神,她虽然心里没底,可面上却不肯露怯。
“姐姐要来,你很高兴?”
多尔衮听她语气有异,却没听出到底什么意思:“你难道不高兴?”
“我高兴啊。”梁九玉咬着后槽牙笑出来,“那是疼我的亲姐姐,我自然开心,可你这个……小叔子,是为什么呢?”因为皇太极不在,他好趁虚而入?
在梁九玉记忆中,大玉儿可不是广开后宫爱好者,追随者不少,却没跟别人搞过暧-昧,多尔衮只怕是要失望了。
多尔衮听她语气越发异样,忍不住皱了皱眉:“该考虑的不考虑,不该思量的瞎想什么?你先好好想清楚该怎么跟庄侧福金解释你身上的疑点吧。”
他这话几乎等于明示梁九玉,若她不是真的小玉儿,最好是想法子瞒天过海,大玉儿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女人。
梁九玉捏着小拳头,脸上露出小玉儿那副骄矜又暴躁的神色:“我身上有什么疑点?我与过去最大的不同,不过就是不喜欢你罢了,这还用解释?”
看见檀香从门外走进来,她也不等多尔衮说什么,站起身扬着小脑袋就出了门。
她就不该来看这个狗男人,大不了就是对着狗。
多尔衮看着她摇曳的背影咬牙切齿,他摩挲着刚刚捏着梁九玉脖颈的手,良久唇侧突然勾起一个带着兴味的笑容来。
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吗?他就不信这个邪。
到了年根儿底下,魏忠贤果然派程子敬过来请她去正院说话。
“你这是头一年在京城过年,别的不说,你大伯叶耘涛说了,怎么着你也该去祭拜下祖先,哪怕是为了你的父母。”魏忠贤这段时日都在外头奔波刚回京,脸上有些疲惫。
梁九玉站到他跟前替他捏肩:“公公怎么说,九玉就怎么做,可我是个女孩儿,能去祭拜祖先吗?”
魏忠贤:“在家庙外头磕个头还是要的,小年儿祭完灶,叶家人都要去家庙祭拜,你到时候跟着一起便可。”
“嗯嗯,公公最近可忙完了?九玉瞧着您这脸色有点憔悴,都快过年了,不如就歇一歇?若是累病了,九玉会心疼的。”见魏忠贤一脸疲色,她轻声开口劝道。
程子敬给了她个赞赏的眼神,这阵子农民军闹腾的太过,贪官污吏横行,老百姓们反而是向着农民军,魏忠贤得了崇祯帝的命令,跟沈靖良一起去太原监督那边的战事,要不是京城这边还有其他的事儿,魏忠贤也不得清闲回来。
魏忠贤拍了拍她的手:“杂家知道你这丫头贴心,快过年了,还是叫人给你多置办几身体面些的衣裳行头,也叫叶家的人长长眼睛,不敢欺负你。”
“我就知道公公最好了!”梁九玉笑着吹彩虹屁,“有公公在,谁也不敢欺负我,所以您千万得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呀!”
魏忠贤笑纳了她的好意,此番回来,就是西宫那头侯安那个老东西那里该收网了。有沈靖良在太原那边盯着,他自是不急着回去,还是先把后顾之忧解决了才是正道。
小年前叶家就派人过来接梁九玉,说是想接她去叶家住一宿,顺带着认认家里的长辈,第二日一大早也好一起出发去家庙。
魏忠贤对此没有异议,让多尔衮带着人护送梁九玉过去,明日也跟她去叶家家庙,免得真有那不长眼的跟梁九玉说什么小话儿听。
只是住一日的功夫,倒是也不用收拾太多行囊,檀香只给她收拾了两套要穿的衣裳,梁九玉这回是带着檀香和尔雅一起去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