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卓冷笑:“确定!怎么,你以为我不敢跟你作对?我实话告诉你,就因为这车是你买的,我才非要不可!”
温芫却没理他,转向店主,语气沉静:“你也确定门外这辆车不是我的车?”
店主笑了笑:“我确定。您确实是误会了。”
温芫点点头,也勾起嘴角:“那就好办了。”
她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几个人都微微愣了愣,温芫语气淡然:“当初付定金时,购车合同上写的清清楚楚,贵店约定时间内不交车算违约,要赔付我三倍定金。”
温芫抬眼,看向导购:“当初我本想只付个定金,可贵店的导购以品牌的声誉说服我,让我直接交全款。”
她对导购微笑一下:“他说,这样他能帮我办各种手续,这样我提了车交付流程会简化不少。”
她微微一笑:“三倍定金,那就是一千万。那就麻烦诸位了。”
导购一下子僵了,可店长的表情还是一派春风和煦:“您没注意到吧?合同上有写,‘不可抗力’导致交车延期不算违约哦——我说了,外面那辆是样车。”
真真是笑里藏刀,温芫却偏了偏头:“样车的话,应该有厂家的登记单吧?把登记单拿出来的话,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
店长假面具般的笑容终于产生了裂缝。
在场几个人心知肚明,这车压根不是什么“样车”,就是温芫的车。
所以根本拿不出来什么登记单——因为压根没有,只有商品的交付单!
再说登记单这东西一时半会儿还没法伪造,上面有厂家的盖印。
店主的笑容僵了僵。
她敢选择当面颠倒黑白,不过就是欺负温芫人微言轻。想着搬出杨家的名号,对方就会忍气吞声。
毕竟只是多等三天而已,谁也犯不着为了这个跟顶级豪门的杨家大小姐为敌。
可没想到明知道崔卓的背景,温芫还选择硬刚。店主只得说:“登记单是品牌内部的文件,不便展示。”
“那就没办法了。”
温芫摊了摊手:“只要把我的合同拿出来对照就可以看出,这车三十三处个性化选择都写的清清楚楚,全都能跟这样车对得上。不拿出登记单,我就有理由怀疑是你们一车二卖,侵犯我的合法权益。”
“你少在这胡搅蛮缠。”崔卓看着她这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就火大:“凭什么你一张嘴就非黑即白?有什么义务配合你?”
“可以不配合,”温芫神态自若:“那就赔钱咯。”
她淡淡瞥了崔卓一眼,葱白手指隔空轻点:“对了,你刚才说过,知道车是我买的,所以你一定要抢——”
温芫琉璃似的双眸清澈见底,莫名带着凉意:“我可是全款交付,有合同为证。签合同的那一刻起,这就是我的车。你不顾我的意愿,强买我的车,可是违法的。”
崔卓被她的气场所慑,先是愣了愣,很快回过神。
也许因为自己一瞬的畏惧,他反而恼羞成怒:“你胡扯什么,我又不是不给钱!”
说到这,他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随即眼神轻蔑:“我懂了,你是想多敲点钱下来是吗?”
崔卓冷哼一声:“那张卡是书雅的副卡,你要多少?三十万?五十万?”
温芫叹口气:“你是法盲吗?”
在崔卓马上爆发的前一秒,她声音款款:“强迫交易罪,并不以获利为构成要件。你哪怕出一亿,我不想卖,你就不能买。”
温芫望着崔卓憋得发红的脸,忽然展露出一个笑容。
这笑容璀璨,像是黎明时分第一束阳光落在山顶雾气之上,晃得周围人都是一怔。
就连远处一直注意着这边动静的丁麓,都是微微一愣。
众人的惊艳中,温芫开口,声音如玉珠滴落,带着一股子惋惜:“早就让你出国好好读书,你非要去爬富婆的床,唉……”
“噗嗤”的几声笑没忍住,喷了出来。崔卓目眦俱裂,本来俊秀的脸气得几乎变形。
店长的脸色也很不好看,狠狠瞪了一眼旁边瑟缩成鹌鹑的导购——都是他惹出来的事!
僵持的气氛中,忽然一道清冷男声响起。
男人声线带着细微颗粒感,在极安静的场景中响起时,会让人有瞬间的晕眩。
就如同近距离观察他的相貌时一样,给人带来山呼海啸般的冲击感。
丁麓声音懒散:“虽然你自己处理得也很好,但我有点饿了。”
温芫回头看他,就见容颜极盛的大少爷坐在真皮沙发上,一双让人嫉妒的长腿交叠。
丁大少语气平淡,百无聊赖:“要不直接让这店关门吧。”
作者有话要说:
温芫:每次被刁难,都有种被上赶着送钱的错觉。
丁麓:天热,店破,懂?
注:本章剧情发生在那个世界,与我们世界不尽相同。咱们应该是双倍赔付定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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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7章 百合竟是我自己美女的事情男人少管。
店长这个时候才看到了丁麓,当即瞳孔骤缩。
她脸上再也没有那副从容的样子,颤声:“少……少爷……”
丁麓抬起眼,看了她一眼:“我记得你。”
“你是陈家的。”
他说到“陈家”,字咬得有点重。
那店长听他居然认得自己,嘴角立刻咧开一个受宠若惊的弧度:“您还认得……”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东西。”
男人的声音冰冷,带着浓浓的嫌恶响起。
店长的笑容僵在嘴角。
“关店整顿。”
丁麓形状好看的唇瓣吐出无情的话语:“还有他,”
他修长手指动了动,终究还是懒得抬起来指向对方,只眼神代劳,落在崔卓身上:“杨书雅和她的姘头,从此全都禁止入内。”
崔卓瞬间炸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丁麓:“凭什么?!你算什么东西?”
温芫听到他盛怒下的口不择言挑了挑眉,哦豁。
小伙汁,你很勇哦。他是谁你都不知道,居然口出狂言。
丁麓还没等说话,那店长像是横了心开口:“少爷,您的决定……恕难从命。”
她怒火上头,眼中闪过一丝狠意:“这店虽然姓丁,可不是您说了算。陈家是丁大小姐的手下,可不是您的手下。”
丁麓定定看着她,嘴角忽地微微勾起。
这笑容没有丝毫暖意。像是亘古不化的冰川,寒冷彻骨,又暗含威压,甚至有一丝嗜血意味。
店长当即觉得一盆冰水兜头泼下,整条脊骨都像是被抽了出来扔进极地冰洋之中,心中猛地涌起悔意。
这位就算再怎么游手好闲、手无实权,也是丁家正经的少爷,是丁老太太的心头肉。
她居然当众顶撞他……
正在僵持中,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窈窈!你怎么了!来人啊!”
几人立刻回头,看向声音传出来的vip室。一个慌里慌张的小导购正从里面出来,哆嗦着手:“我……我打120……”
温芫几步冲了过去,推开门就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相貌精致的年轻女孩抱着个大约六七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面色涨红,呼吸困难,眼睛半睁着,手脚还微微抽搐着,眼见就快失去意识了。
年轻女孩满脸惊惶。看到温芫进来,她还以为是工作人员,大吼:“打120啊!”
“已经打了。”
温芫声音平静。
她迅速蹲下身,查看小男孩的状况:“让我看看。”
也许是她的表情和语气都太过沉静,莫名让人有种信服的力量。年轻女孩竟然真的松开手,任她查看孩子的状况:“你是医生吗?医生,救救我外甥……”
“过敏?”温芫微微皱起眉,这孩子的症状来看,无疑是过敏反应,而且很严重。
“不应该啊,”年轻女孩急得都哭了:“他只对老鹳草过敏,可这东西哪是平常能见到的?”
“别急。”
温芫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了小皮卷,手指一扬,皮卷利落展开,露出里面闪亮的长针。
年轻女孩微微睁大眼,没想到她居然是个中医,还随身带着针。下一秒,温芫手指微动,没等看清动作,指尖就捻了一根细针,要往孩子的手臂上落下。
“等等。”
没想到出声的不是男孩的家属,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门口的崔卓。
他垂着眼,脸上带着嘲讽:“你真的放心让她给你外甥治?我跟她从小一起长大,可从来不知道她居然学了医术。”
言下之意很明白——任这个三脚猫来治你家孩子,可当心别治坏了!
“离这边最近的医院车程要二十分钟。他症状太严重,很危险。”
温芫没理崔卓,一双平静眼眸望向对面的女孩,手中针悬在男孩身体上方:“我虽然没法让他脱敏,但可以缓解症状,让他能撑到救护车到。你可以选择等,也可以选择信我。”
崔卓嗤笑一声:“凭什么信你?”
一旁的店长也满脸担忧:“时小姐,再等等救护车吧,别被来路不明的人……”
她想要说下去,可又想到丁麓的寒冷眼神,瞬间打住。
显然这姓温的女人跟他关系匪浅,不然这位大少爷哪来的闲心过来找茬?
以他跟丁大小姐的僵硬关系,按理说他压根不会进这个店才对。
“闭嘴!”
年轻女孩一声怒喝打断店长的话,她恶狠狠地盯着店长:“我外甥是在你们店里出的事,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女孩眼神阴森,没再说话,只翘起拇指,做出个抹脖子的动作。
当即,店长和导购们都后背一凉,齐齐噤声。
“下针吧。”女孩握了握拳,最终做出决定,脸上的怒意化为哀求:“救救他!”
温芫没说话,抿了抿唇,将针落入男孩的皮肤中。
她下针飞快,针捻到手上后马上就落针,压根没有查找穴位的步骤。崔卓啧声:“看都不看,就瞎扎?”
话音刚落,只见温芫手往后一甩。瞬间,崔卓眼前细如牛毛的一丝微光闪过!
崔卓一惊,下意识往后退一步。过了一秒,才感觉到额头上方传来酸涨的异感。
他狐疑地抬手一摸,顿时眼睛睁大——在他头上,竟然正插着一根细细的针!
这时,温芫开了口。
她正背对着门口忙活,声音听起来闷闷的:“神庭穴,发际正中直上0.5寸。针灸该穴,可使头脑清醒。”
说完这句话,她也落完了针。一直担忧注视的年轻女孩惊喜地发现,自己外甥身上的红疹缓慢消退了两三成,而呼吸也顺畅了些!
温芫没去看喜极而泣的女人,收针起身,语气淡淡:“我不用看,就能找到穴位。反而是你……五分钟之后再拔针,好好治治你的脑子。”
崔卓气得快要背过气去。
清隽颀长的手垫着一张纸巾,伸了过来,把崔卓脑袋上的针拔下。
丁麓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他嫌弃地隔着纸巾捏针,走到温芫面前递给她。
“他没治了。”他嘱咐:“针消消毒。”
崔卓:“……”
他气得要疯了,但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跟丁家少爷叫板。
实际上,刚才店长叫破丁麓身份的那一刻,崔卓就已经像是被人扔到了雪里。
他居然……骂丁家的少爷算什么东西……
崔卓再不敢开口,尽力将自己的存在感削弱到最低。
但同时,他也嫉恨地看着温芫——为什么丁家少爷会为她出头?!
温芫才懒得管他的阴暗内心,她从丁麓手里接过针,很惋惜地叹口气,嘟囔:“丁先生说得对,人是不应该太冲动。”
把她的针都弄脏了。
她这幅模样莫名地取悦了丁麓,他唇角勾了勾,随即皱起眉,视线转到桌上放着的香薰瓶。
温芫不明就里,随着他的眼神看向香薰瓶,就听男人的声音响起:“你外甥对老鹳草过敏?”
几个导购正七手八脚地把男孩抬起来放在沙发上,年轻女孩闻言转头:“是的,很严重,连闻都……”
随即,她也顺着丁麓的目光看到了那瓶香薰。
丁麓走上前,拿起香薰在鼻子下轻轻掠过,随即放下。
他抬头看了看温芫。
温芫立刻会意,指挥导购:“把他挪到外面去!门窗都打开通风!”
几个导购忙不迭地从命,年轻女孩暴怒地从桌上抓过香薰,狠狠砸在店长身上:“你竟敢在我外甥身边放含老鹳草的香氛?!”
店长一脸瞠目结舌,她不知道此刻要怎么辩白。
是先解释自己不知情?可这根本无法成立,因为作为豪车品牌,客户服务是占很大比重的。
VIP的喜好,都记录在册。这位小少爷对老鹳草过敏这么大的事情,连她自己都还有印象。可当时她只觉得这玩意少见,不会出现在卖车的店里。
可谁成想,新换的香氛里会有这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