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祖辉微笑:“定下了价格,三个打包是三十二亿。”
他说的当然是通用币,换算成牡丹币就是二百二十四亿。要知道温芫从韩宋手里拿到它们的时候,估价是一百五十亿牡丹币。
温芫神清气爽,立刻拍胸脯保证帮买主收拾得干干净净。
至于收拾的费用?从昂特家的赔偿款里扣,还剩下不少。
时祖辉笑着拍拍她的肩膀:“这单,净挣一百多亿牡丹币。”
温芫心情愉悦地看着他,并没有告诉他一个事实。
他算的是扣除本金的价格,而她根本没有本金。
船厂是从韩宋手里空手套来的,那一百五十亿牡丹币她又没花。
硬要说,是让价值一百五十亿的东西膨胀到了近三百亿。这三百亿,都是她的纯利润。
温芫很大方地给时祖辉利润的四成作为佣金,换对方讶异地眨眨眼。
时祖辉帮忙时没想过要抽成,想不到温芫居然这么大气,居然主动提了起来。
售出船厂的利润四成,那就是三十亿牡丹币啊。
他愣了几秒,大笑,连连摆手:“不用,不用。叔也不差这点,年轻人花钱可不能大手大脚,学着精打细算吧。”
虽然拒绝,但他心头熨帖,看温芫更顺眼了几分。
这年轻人懂事,不拘小节,前途不可限量。
时祖辉坚辞不受。像他说的那样,他不差这点钱。温芫最后拗不过他,心里想着只能以后报答这位爽朗的长辈了。
沈旬在温芫的调理下脸上很快消肿,露出俊美的真容。就是无数伤口和青紫还堆叠着,战损美MAX。
这不,今天被温芫带到海滩上,让他放松下心情疗养疗养。
他看着远处对温芫建议:“你还是买个房子吧。主教虽然站在你这边,但毕竟教会只处理家族之间的事务。你现在虽然只有一个人,至少得买个房子,自立门户才行。”
温芫想想,也是这个理。
主教大人已经帮了大忙,她也不能让他难做。
她看着远处玩耍的众人,伸了个懒腰:“有道理。我一会儿去看看房子。”
金珊瑚风景不错,风土人情也很迷人,食物更是没的说。以后没什么事来度个假也好。
忽然,沈旬微砂的声音响起:“主教被选上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要为教会奉献一生。”
温芫动作顿住,回头看他。
沈旬与她对视,一向慵懒的脸上少见地正色:“他一辈子都不能结婚。”
温芫脸上没什么表情,可眼神意味不明地看着沈旬。
沈旬被她盯了几秒,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只是提醒你。”
温芫的声音过了几秒才响起:“你好像很了解金珊瑚,而你明明没来过。”
她侧躺在沙滩椅上,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问沈旬:“你邻居家的爷爷说什么了?”
沈旬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他们遭遇车祸前,两个人关于“安全屋”事宜的对话。
他看着遮阳伞鲜艳的边缘外,蓝得澄澈的天空,思索几秒才说:“他说他去过一个岛屿,那里非常美,有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夕阳。一到节日,就有盛大的庆典,还会选出一位天使守护岛屿。”
“他年轻时,是个杀手。某次去那个岛屿执行任务时,爱上了一个女人。”
“可这个女人是他的目标。”
“他为了她,背叛了组织,被追杀。为了不连累她,他选择逃走。走之前,他对她说,会在矢车菊盛开的三个月后来找她。”
“可他被抓住了,组织砍掉了他的手,也剥夺了他做父亲的能力。”
沈旬垂下眼,语气里带上一分苦涩:“……我一直以为他是在吹牛。”
他想起那个形容枯槁的老头,常常有小混混把他堵在角落里,嘻嘻哈哈地要扒掉他的裤子,看看那个传说是不是真的。
沈旬每次见到,都冲上去跟坏小子们打成一团,然后遍体鳞伤地回家。
每当他浑身伤口回到家,妈妈都会歇斯底里地大声叱骂他,大抵是些“我像只老鼠一样躲藏这么多年,你不能让我省省心吗”之类的话。
最后,她的叫骂会变成呜咽。她抱着沈旬,断断续续地哽咽:“我只有你了,阿旬。沈家只有你了……”
他小的时候不懂,他们到底在躲谁?
为什么这几十年来,妈妈从来没睡过一次安稳觉,就连老鼠跑动的声音都能轻易惊醒她?
她到底在害怕什么?
可每次问出这句话,妈妈都会抱着他哭泣。
直到很多年后,母亲死去,他才知道了这一切的真相。
他从世界顶尖的医学研究所退出,决定回到从没去过的故土牡丹国。
沈旬的导师对此震惊不解:“我的孩子,你从贫民窟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走到现在,为什么要在马上成为最年轻的学界新星之前放弃?”
沈旬笑容落寞,他已经失去了继续走下去的理由。
接下去的人生,他要为另一个目标前行。
沈旬从回忆中抽离,一抬眼就对上温芫的双眼。
她伸出手,纤细手掌插入他的发间,轻轻抚了抚。
这动作温柔,忽然让沈旬想起了小时候,在他受伤时,妈妈一边絮絮叨叨地埋怨,一边帮他处理伤口。
最后,她总会这样轻轻地摸摸他的头发。
沈旬迅速垂下睫毛,掩去眼中酸涩,抬手一巴掌拍开她,嫌弃:“撸狗呢。”
他看着远方正招手的时晴:“叫你呢。”
温芫啧一声,起身,身上一直披着的浴巾滑落。
沈旬正艰难地单手点烟,不经意地一抬头,一下子呆住,下意识冒出一句“卧槽”。
温芫穿了一套黑色的比基尼,上身下缘和下身上缘都有交叉布条装饰。
沈旬一直觉得温芫清冷的气质适合白色,可没想到黑色显得她皮肤晶莹剔透,有种无法抗拒的魅惑感。
在各种浅发色中,这一身黑色和她的黑发形成了完美的呼应。
不……重点不是颜色,而是完美到简直不像真人的比例。
平直的肩膀,中间的细腰盈盈一握。
但并不显得脆弱,而是有种柔韧的力量感,更不用说那双又长又直的美腿。
简直是CG里才有的完美身材,像是人类对美的终极幻想照进现实。
温芫若无其事地向海边走去,不夸张的说,海滩上至少百分之九十的人都在看她。
远处的少年们都看呆了,有一个甚至直接跪在沙滩上,捂着鼻子——他流鼻血了。
“切……没见过世面的愣头青。”
沈旬嗤笑一声,忽然皱起眉,紧接着一把扯过温芫留下的浴巾,盖在了腰上。
他笑不出来了,恨恨对那摇曳生姿的背影骂了一句:“我靠。”
时晴躺在充气床上,被忠犬阿晟推到深处玩耍。
池靛手上有伤不能下水,他坐在沙滩上,一抬头就看到温芫被太阳照得闪闪发亮的皮肤。
他目光没有移开,一直追随她,直到她坐到了他身旁。
温芫大大方方地任他看着,他也大大方方地称赞:“你穿黑色也很好看。”
温芫被他郑重的语气逗笑,晃了晃手中的防晒:“要不要我给你涂?”
太阳太毒了,虽说晒黑的池靛也很好看,但晒伤很难受的。
池靛顺从地趴在垫子上,任温芫帮他涂防晒。几分钟后,头上温芫讶异声音传来:“我按疼你了吗?”
“没……没有。”
池靛忍着把头插进沙子里的冲动艰难回答。
“真的吗?”温芫不放心地戳了戳他的耳朵:“那你耳朵怎么都憋红了?”
池靛:“……”
不要再问啦!
时晴几人这会儿爬上了岸,一群人笑闹在了一起,玩了一会就抓上伤员沈旬去海滨BBQ吃饭。
餐桌上,温芫优雅地舔了舔沾满酱料的指尖:“下午晚点时候我要去看房子。”
时晴立刻举手:“我也要去!”
池靛刚给温芫剥了一盘雪白虾肉,淋上酱汁递到她面前:“我跟你一起,反正手伤了也没法画画。”
温芫倒也没拒绝,她说:“我准备就买个在海边的。带泳池那种。”
“买大一点的。”时晴优雅地用叉子挑起蟹腿肉,放到温芫盘子里:“我就可以不住舅舅家了。”
说着,她皱起鼻子:“恶,他们两个中年人,每天都发出那种恋爱的酸臭,我早就不想待了。”
几个人笑了起来。
温芫当然不拒绝朋友们的“入侵”,她抬眼看了有些坐立不安的阿晟,皱眉:“怎么了?”
阿晟欲言又止,最终化为一句:“温小姐,您喜欢惊喜吗?”
作者有话要说:
池靛(怀疑):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万万没想到,涂个防晒也能锁章(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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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8章 惊喜竟是我自己男人花钱要快,动作要帅。
温芫穿着深潜设备,缓缓沉入水中。
漂亮的身形流线就像是一只人鱼,逐渐向下潜去。
“她动作很漂亮。”有游客问带深潜教练:“我练十五分钟,也能练成这样?”
深潜教练:“……”
做梦吧你。
温芫当然知道她这潜水能力是来自兵王能力。不得不说,这玩意儿还挺好用的。
要不是怕引起恐慌,她甚至想自由潜个十几二十分钟。但毕竟,明面儿上,她是个没潜水证的新手。
还是别吓人了。
她往深蓝中潜去,逐渐感觉到水流的方向。
就像是一只鱼,随着看不见的指引逐渐深入。温芫饶有兴趣地观察路过的鱼群,沿着水流滑过珊瑚和礁石。
虽然是第一次深潜,可对有兵王能力加持的温芫来说,这就像是呼吸一样简单。
她绕过一处巨大的岩圈,看到阳光从海面上直射下来。深蓝的海水被光照亮了一束,像是某种神圣的祭坛。
温芫游到那束光中,低头看向逐渐幽深的无底海洋,放松身体微微悬浮。
远处,又出现了一个潜水者。
他抬头看向这边,礁石柱围成了天然的神庙,而它正中央的光柱中,美丽的女人披着光悬浮着,像是某种神迹。
她微微侧头,黑色的短发像是一团烟雾围绕在雪白的脸侧。她的呼吸管关上了阀门垂在一边,此刻淡红的嘴唇微微张着,像是有些惊讶另一个人的突然出现。
潜水者微微一顿,像是被那美丽所慑,过了三四秒,才向她游去。
他穿着黑色的潜水服,就连手都裹得严严实实。可即便如此,那高大的身材、宽阔的肩膀,以及收窄的腰线,都有种隐忍不发的性感。
并不是那种贲张的健美肌肉,紧实却漂亮。那些精练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屈伸,让人移不开视线。
这个人就像是休眠的火山,有种节制的隐忍。但没人会怀疑他爆发时的力量。
温芫就这么静静地“站”在海水中,看着他靠近。
靠近后,她就看到他略长的黑发,以及耳朵上小小的耳洞。温芫有些讶异地瞪圆了眼,猛地往前蹿出,一下子就扑到了他的面前。
男人猝不及防,忙伸手迎向她。下一秒,温芫就撞进了他的怀里。
很明显能感觉到这精壮的身体微微一僵,也许是因为潜水衣太过紧身,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女人柔软的身躯若有若无地撞在自己身上。
他默默地拉开了一点距离,温芫却没注意。
一片深幽的蓝色中,两个人悬在光里,如同海洋中的精灵。
就像是足以传世的绝伦名画。
温芫从他怀中退开,在他掌心画了个问号。
你怎么来了?
男人却没有回答,只隔着蛙镜深深看着她的脸。
他抬起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抚上温芫的脸——之前的伤口都已经差不多结痂,只有那块淤青消退得慢一些。
浓密的剑眉皱起,他眼中闪过冷意。温芫却摇摇头,拉着他的手,转身想带人上去。
男人却猛地把她往回一拽,这回,她结结实实地被他抱了个满怀。
身后鱼群疾速游过,温芫吓了一跳。潜水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要碰触海洋生物,毕竟很多有剧毒。
等回过神时,她才发现自己双臂正环着男人的背,两个人的胸口紧紧贴在一起,温芫甚至能感觉到急剧的心跳。
是自己的吗?温芫眨眨眼,还是他的?
男人这次真的僵住了。想念的人就在自己怀里,她纤细的腰被自己紧紧箍在怀中。
剩下那句不敢写,问就是怕又要被锁。
温芫近在咫尺地对他绽放了一个略显柔软的笑容。
深蓝色的背景下,她像是一只满是魅惑的海妖,想要引诱高贵的神之子与她一起堕落,坠入深黑的海底。
两个人相携浮上水面,破水而出。没等上岸,男人就伸手掀下蛙镜和呼吸管,露出一张矜贵冷傲的俊美面容。
温芫也漂浮在水面上。她摘下蛙镜,微微理了理他被水浸湿的黑发,小心翼翼地避免碰到他的皮肤:“你怎么来了?”
她的手还放在他肩上,近距离看着他被打湿的长长睫毛。它们一簇一簇的,像是墨色的花在绽放。
丁麓檀黑色的漂亮眼睛凝在她脸上,一只手托着她的腰,嘴唇殷红,蒙着水泽:“阿晟说这边出事了。”
那是国内凌晨时分,他在公司听到这消息,立刻把所有事情扔下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