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言简倒也没坚持,乖乖的躺下,等着夏贝帮他洗头发。
魏言简的头发比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长了许多,额头前的些许碎发都已经盖过精致的眉眼,如果说之前街上的是怒马鲜衣少年郎,而现在则是颓然阴郁的病美人。
夏贝动作轻柔,虽然不是手指软若无骨,但也是纤细娇小的手指骨架,在他头皮上,一点点的搓挠着,让他的头皮有种阵阵发麻的触觉。
魏言简慢慢睁开眼睛,眼前的人有一瞬间又变成了河里鬼魅的河妖,像那个满是血腥的黑夜,在漫天的芦苇丛中,映着月光占据了他整个视野。
他自嘲一笑又慢慢闭上眼睛,这世间千百种面孔,不过是潮起潮落,梦醒时的一片雾,风一吹就烟消云散了。
没有谁能停留在他视线中,也没有人想要留下,尤其是他现在这个样子,如果不是魏宗还有点钱,她又怎么会出现这里,又怎么会留在这里,怕是早就走了。
“好了。”夏贝把洗完的淘米水拿开,用毛巾给他裹着头发。
趁着还有些热水,夏贝又换了盆热水,把毛巾在水里湿了湿,扯开魏言简的上衣,拿着毛巾就往他胸膛里掏。
魏言简自己还沉浸在思绪中,胸膛突然被人大开,一时间就楞了,接着猛的起身把她那双手扫开,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你这个女人……这个女人……”
气的他话都说出来了。
什么河妖!什么鬼魅!
就是脸皮厚到令人发指的无知憨货。
夏贝被他扒到一边,又看他气的话都说出来,瞪着大眼睛一脸无辜:“别气,别气,你自己来你自己来。”
夏贝是真的没有啥想法,从始至终都是把他当做个病人看待。
就刚刚扯开那一下,好像有几块腹肌来着,四块、六块,夏贝慢慢回味着。
呸!回想着。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让夏贝好声好气的说了好几次,才肯把饭吃了。
“哎呦~”夏贝忙活了一晚上,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病人不好伺候,闷骚又洁癖的病人更不好伺候。
一身的汗,夏贝觉得黏糊糊的,自己也烧了一盆热水,抬到魏家独立的卫生间,把热水倒进一个新的铁皮洗衣盆,盆子上面还印着三四一钢铁厂的标志,是张大姐晚上刚给夏贝拿过来的,是厂里发给魏宗的福利。
这洗衣盆很大,夏贝脱了衣服进去,泡在里面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突然间感觉到手腕上的那串手链正在晃动,耳见出现一阵鸣叫,像是一只小海豚的声音。
她脑海里闪过那日在海边搁浅的小海豚。
“扑通!”
一只海豚从洗衣盆中突然跃起。
“啊!!”夏贝哗的一声光溜着站起来。
那只海豚好像还记得夏贝,用尾巴不停的拍打着夏贝的脚面。
屋里的魏言简听到夏贝的喊叫声,沉默了一会,还是开口喊道:“怎么了?”
“没事,没事,一只大老鼠!”
夏贝按住那只小海豚一脸惊慌的回答。
“我去,你是从哪里出来的?!”夏贝看了看自己的纹身,此时那串水珠链正围绕着夏贝的纹身发着亮光旋转着。
“……”
夏贝让自己冷静下来,能突然出现,肯定能突然回去,她把小海豚放在铁盆里,心中想着小海豚回到大海时遨游的画面。
果然,小海豚就消失不见了。
夏贝拍着小胸口,长吁一口气,幸亏是小海豚,万一是那天追自己的鲨鱼……
“尼玛……”夏贝拿起铁水瓢一下子敲在刚从水里冒头的鲨鱼头上。
不能乱想不能乱想,夏贝让自己静下来,然后想了想那群环形珊瑚群中的大黑珍珠,水中果然就出现了那只15毫米直径的黑珍珠。
夏贝懂了,是只要自己的纹身和水珠一起泡在水里,那么以前自己见过的海里生物,只要是还活着,都能从水里传送过来。
原本还想着以后制作珍珠粉又麻烦还危险,因为如果是每次回夏河口下海,肯定会被人注意,再一个用瞬移的话太伤身体,从夏河口到黑崖岛这么短的距离,自己身体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县城了。
现在好了,这金手指开大了,以后自己干些事情,就方便多了。
第二天一大早,夏贝就起来了,先是刷牙洗脸,再擦一层珍珠粉,心里美滋滋的,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觉得自己的皮肤比前些日子白嫩了呐。
吴家给夏贝的谢礼很多,很多都是给她补身体的,夏贝从包裹里拿出一罐麦乳精和几个鸡蛋糕放在一个小桌子上,然后抬到魏言简床上的另一边,把小暖水壶和小碗放上。
“你要是饿的话,先用这些垫垫肚子,我吃过中午饭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