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水玉接着话说了一大堆,也没见肖志军搭理她,用手晃了晃他:“咋啦?”
“咋啦,困啦,大半夜的被吵醒,明天车间还有任务,我不得早起。”
肖志军骂骂咧咧的说几句:“去外屋把门关上,吵死了。”
董水玉小声的答应了他一声,不敢给他顶,站起来去外屋把门关上。
“哎呦歪!”一个黑影从她脚面蹿过去,吓的董水玉哇哇大叫,仔细一看是肖天窝在里屋门口,气的董水珠抓住他,扭着耳朵就跟提溜出去。
魏家家里被搜的乱七八糟,连柜子里的棉被都被扯出来扔在地上,外屋里更是一片狼藉,桌椅凳东倒西歪,脸盆子都被人踢扁了一块。
夏贝默默的把东西都收拾了,然后关上灯又爬上了床,把被子都蒙头上了,整个人蜷缩在角落里。
黑夜里,一点动静都特别清晰,魏言简翻身靠过来,看到那一小团都在颤抖着,显然是被吓坏了。
过了一会,魏言简才开口:“为什么挡在我面前?”
夏贝小声地抽泣下,然后摸了把鼻涕,她现在小心脏还扑腾扑腾跳呐。
就是,她为什么要挡在他前面,是慈母心爆棚?还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她要怎么说,她也不知道……
她委屈巴巴道:“你是我的丈夫!”
只能这样说了,要不然她能说自己脑袋让驴踢了吗?
听了这个答案,魏言简脑袋空了片刻。
黑夜里寂静了好一会,才有声音传来:“对不起……”
这声对不起不知是没有承担起那两个字,还是从来没有想过要承担那两个字的含义。
夏贝想啊,这件事哪能赖他啊,谁也没有想到能发生这种事,又害怕他乱想魏宗的事,带着鼻音安慰道:“我知道,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照顾好你的。”
黑夜中,看不见魏言简的表情,只听到他小声嗯了一声。
夏贝这次着实吓坏了,哭着睡着了,又哭着吓醒了。
下半夜的时候,她迷迷糊糊的感受到有人在她背上小力的拍打,她才渐渐安心的睡去。
第二天,夏贝去厨房做饭,发现平时热情的邻居,此刻都离得自己远远的。
也对,要是魏宗真被盖上勾结敌派分子的帽子,周围的人肯定都得被调查,这事可不是小事,一不小心可是要牵扯到一家人的前途和命运。
夏贝也有自知之明,不想给别人舔麻烦,离她们远远的,不和她们搭话。
杨嫂子想过来安抚夏贝,都被她用眼神制止了。
“诶,不对呀。”夏贝数了数煤球,昨天她数的时候是八十七快,她做饭用了两块,怎么就剩下八十块了?
夏贝把饭做好,放在桌子上,然后给魏言简端在床上。
魏言简刚拿起勺子,准备喝她熬的白粥,夏贝就凑到他跟前,小声嘀咕:“我给你说,你家煤球被偷了。”
魏言简还是低头吃饭,没有搭理她。
夏贝见他没反应,直接伸出手,五个手指头全支棱开,在魏言简面晃:“五个!今天少了五个!”
魏言简抬头挑眉,答非所问:“今天的粥应该要加点肉丝。”
今天的粥,夏贝直接用白米煮的,虽然里面没有加别的东西,可煮的粘粘的,糯糯的,口感很好。
夏贝撇撇嘴,向外屋走了几步才小声的嘀咕:“败家老爷们,一块煤球要五毛钱呐。”
这煤球可不便宜啊,而且每家每户还定量,这九十多块煤球,节省的人家是要用到过冬的。
正喝着白粥的某人,微微皱着眉头。
知道省他们家的东西,还舍得在自己身上花钱用心思。
难道她真把自己当成她丈夫了。
吃过饭,夏贝就开始仔细的收拾屋子了,昨天晚上只是潦草的收拾下,扔在地上的被子要拆洗,弄乱的东西还要规整。
想想昨天床头柜上放着的粮票和大团结,夏贝就肉疼。
收拾这些东西,用了半上午,她回到屋里正准备喝口白开水歇歇,就听见厨房里一声痛苦的喊叫声。
“哎呦呦,哎哟哟,要死了,要死了,我手指头要夹断了。”
厨房里的一大姐,叫刘翠萍,是住杨婶子那边个的一户,她手上正被一个老鼠夹子夹住,疼的她蹲在地上狼嚎。
不一会,这夹子就把她手给夹个红肿,再不弄开,骨头都要伤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