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这里快二十天,眼睛见到的,听自己老婆和别人说的,都看死了林溪是个懦弱耳根子软沉默寡言的主。
哪里知道她说话是这样式的?!
他脑子急遽地转着,面色变换,手尴尬地收回来,搓了搓,面上表情也僵硬地缓了缓,挤了个笑出来,冲林溪道:“别误会,小溪,你别误会,唉,你可不能这样说话,你这么说,你妈得该多伤心啊,你可想想,这段时间,你妈为了照顾你,费了多少心啊。”
“唉,小野这孩子,也是误会了,大伯刚刚说给美珠和小宝转户口,只是为了省点借读费,不过你们不想转,那就不转,借读费你也别担心,我会筹出来的,我找人借,你放心。”
他说着话就转头给张秀梅递了递眼色。
张秀梅收到自己男人的眼神,眼泪一下子又滚了出来。
有前头陈野的大骂,还有林溪的那番话,她还是真委屈。
她哭道:“小溪,我知道过去这么些年我亏欠于你,但当初我改嫁,也是逼不得已,但凡你是个儿子,我也能带你守着,可你是个女儿,我想守别人都不给我守,当初我也是想带你走的,可是你爸就你一点骨血,你奶奶就你一点念想,我怎么可能带的走你?当初我走,其实简直像是割心一样……”
“那我不知道,”
林溪打断她,道,“我只知道你为了改嫁,是签了断亲书走的。好了,你们别说了,你们吓着小野了,有什么事,我们改天找了村委会的阿叔阿伯们一起再说。”
“这都是家务事,家务事,”
周来根忙安抚林溪,道,“做什么找外人?唉,小溪,你先冷静下,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
“吱哑”一声,门被推开了。
“出去!”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门口就传来了一个冷厉的声音。
声音不大,但却十分严厉。
屋子里的所有噪音戛然而止,好像连空气都滞了一滞。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门口已经跨进来了一人,军绿色的军背心,迷彩长裤,宽肩窄腰,高大的身影,像一堵墙一样堵住了大门。
此时天色已暗,屋内开着电灯,发黄的灯光下,给他往门口那边拖出了一道长长的影子,显得愈加高大。
冷凝的表情,刀削般的棱角,浓眉,单眼皮,薄唇,还有眉角一道明明不算重却又格外显眼的伤疤……林溪心里“咯噔”一声,是那个人,跟她领证的那个人。
她没见过他本人,但却见过那本小红证上的照片。
哪怕只有一寸大小,特征也已经够明显。
只是照片只能看得见静止的外貌和气质,却看不到真人的神韵和气场。
她是真没想到他本人的气势会这么强大……难怪原主会怕他。
林溪这两天并没见过夏向远,但零星的记忆里却有他的样子。
那是一个瘦瘦高高,眉眼十分俊朗的年轻人。
而这位,这长相,显然不是原来“林溪”喜欢的类型。
……可是莫名地,林溪想到原主的那个梦境,感觉这个人也不像是梦里的那个男人啊?
那个梦里,哪怕只是个模糊的梦境,林溪也觉得那个男人普通得很,绝没有半点这种气势,甚至称得上油腻。
可这个人,跟油腻有半毛钱关系?
还是看人不能看表面,或者人都是会变的?
“梁大哥!”
“你,你是什么人?”
林溪还在见到梁肇成的诧异中,陈野和周来根的声音已经同时响起。
林溪不出声。
决定静观其变。
梁肇成冲陈野点了点头,又看了林溪一眼,最后把目光定在了周来根身上,道:“滚出去!”
周来根莫名有些腿软。
可是凭什么?
他冲着梁肇成嚷道:“你,你什么人?在这里大呼小叫什么?”
张秀梅一把扯住了自己男人。
周来根来得晚,不认识梁肇成,她却认识。
梁肇成的父亲是她前夫的战友,也是老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