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想到，现场却出现个大麻烦。
助理小张吞了下口水，火急火燎地说：“那个海越公司，竟然用出和咱们极其相似的招标方案，相似度超过60%！”
这种情况下，两家涉事公司都会被判出局。
留下的公司继续下一轮的比拼。
而目前能留下来的，只剩安天集团。
所以后续的比拼可以省了，直接开香槟庆祝就行。
姜黎云听过这消息，也没有恼，只是语气平淡地交代着：“让公司法务部搜集材料，控告海越窃取我司机密文件。之后发出抗议，要求重新招标。”
招标文件上，确实允许抗议。
但助理却不抱有什么希望，闷闷地说：“就算我们抗议成功，也不可能在规定时间内制定出新的计划。”
“不，我可以。”
姜黎云没有说空话，直接拿出两个U盘，放到助理的手中。
而后说道：“这个，是我和小组成员研究的B计划，紧急时期，修改一下就可以用。这个，是原计划的初始数据，里面都有详细标注，谁有真本事，谁在做小人，一目了然。接下来的一个礼拜，姜氏的日子不好过。你和同事们挺着点，熬过去，每人发一笔奖金。”
姜黎云的声音，带着少女特有的灵气，可流露出的气息，却老成、稳重。
而那不慌不乱的态度，和完美的应对之道，让助理重新看到了希望，准备回去就去大干一场。
不过包房里还有俩喘气的呢，助理得在离开之前，对贸然闯入包厢的失礼行为道歉。
助理换上温和有礼的表情，看向对面两个男人。
但就是这么一看……
助理傻了……
他是万万没想到啊，这两位喘气的竟然是沈家人！
都说沈家与姜黎云水火不容。
如今看来，纯属放屁。
而且人家非但没有水火不容，反而有深层次的战略合作关系呢。
瞥了眼桌子上的文件，助理垂下头，说：“姜小姐放心，不该说的绝对不会说。冒昧打扰几位，告辞。”
说完，助理躬了躬身，退出包房。
沈行简就喜欢这种话少有眼力见的人，不由夸了句：“你的人，倒是懂事。”
“那可不，不懂事我也不能留在身边啊。”
沈行简本来还想问一问，招标案需不需要帮忙。
但是想到姜黎云一副早有预料的模样，便没有多言。
姜黎云伸手拿过合约，一边看一边说：“行了，我赶时间，快点签吧。”
“好……”
沈云谏一脸抗拒，他希望小叔叔能再考虑考虑。
结果他这边正组织语言呢，那边的两个人都已经龙飞凤舞地写下自己的名字。
得，木已成舟，说啥都晚了。
沈云谏仰头想叹气。
可他下巴刚抬起来，就听姜黎云那女人在说：“装什么明媚而忧伤，过来拍照。”
沈云谏可不是姜黎云能随便使唤的人，张口就怼：“不拍……也不太好，还是拍吧。”
说完，沈云谏就郁闷地拿出手机。
姜黎云觉得他有点怪，想了想，扭头问沈行简，“你瞪他了？”
沈行简倒是没避嫌，「嗯」了一声。
“哎呀，你不要老是吓唬孩子，万一吓坏了怎么办？”
“他已经习惯了。”
沈云谏想哭。
心道谁习惯了，他是不得不在挫折中成长！
只是最近的挫折，异常的多！
沈云谏偷偷白了姜黎云一眼，闷声闷气地说：“准备好了吗？”
见沈云谏举起手机，姜黎云忙亲切、友好地握着沈行简的手，脸上再露出大方的笑容。
“一、二……”
“等一下！”
姜黎云觉得跪坐着拍照不霸气，就要站起身。
结果因为跪了太久，她的膝盖都酸了，才站一半，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向前扑。
沈行简担心姜黎云会受伤，伸手要扶。
可他的右手正被姜黎云握着，左手因为角度不太对，用不上力。
最后，沈行简是眼睁睁看着姜黎云的一张脸，越靠越近……
咔嚓——
照片定格的瞬间，姜黎云的唇，刚好贴在沈行简的鼻尖上。
沈行简的左手，则握着姜黎云的肩膀，好像在搂着她。
画面好美……
姿态真亲密。
沈云谏却气坏了，拍着桌子就喊：“姜黎云你不要脸！”
姜黎云也很生气。
心想你当老娘愿意亲啊。
这不腿麻了吗！
再说你有叫嚣的功夫，就不能来扶一把？
算了算了，等他来帮忙，还不如自力更生。
姜黎云准备撑着桌沿儿站起来。
可姜黎云没算计好桌子的高度，最后是桌沿儿没挨着，嘴唇反而顺着鼻尖滑了下去。
还好死不死的滑到沈行简的嘴唇上！
啾——
姜黎云瞳孔地震。
但也仅仅愣了一秒钟而已，她就混若无事地站直身体。
还说了渣女的经典语录：“意外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姜黎云觉得自己表现得很不错，非常淡定。
实际上？
她装的……
默默将合同塞进书包里，姜黎云头也不回地走掉。
站在包房门外，她才用力泄掉一口气。
不管是书里还是书外，这都是姜黎云第一次尝到男人的滋味。
嗯……怎么说呢？
姜黎云用手指碰着自己的唇，回忆着刚刚的一幕。
发现除了软，也没别的什么感受。
至于小说里描述的什么天雷勾动地火，什么麻酥酥，什么手脚绵软……
通、通、没、有。
哎呀，看来男人也不过如此。
姜黎云耸耸肩，很快就将这个小插曲抛到脑后去。
沈云谏可没那么容易走出来。
他差点没被气得爆炸，用拳头砸了下桌面，就说：“小叔叔您想如何收拾那个女人！”
“我想让她负责。”
“好！那我就……”
沈云谏骤然停顿下来，而后小心翼翼地看向沈行简，问，“怎么负责，搭性命的那种？”
“你说呢？”
沈行简笑得一脸荡漾。
这让沈云谏不想说一个字。
因为他怕心碎。
第62章 关键时刻，一个都靠不住
招标失败这种事，很少会闹得人尽皆知。
一般就在圈子里小范围的传一下，就烟消云散了。
可姜氏这次却跟走了霉运似的，不但失败的消息不胫而走，甚至在抄袭事件没调查清楚之前，外界就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姜氏身上。
混迹商界的人都知道，这是有人在趁机整姜氏。
至于是谁……
众人皆传，是沈家。
虽然是传言，但传得头头是道，以至于原本要给姜氏投资的合伙人都持观望态度。
这一观望，姜家的资金链就断了。
股票也跌得厉害。
因为资金周转不灵，银行的催账电话还打到了家里。
姜父担心不已，没事就挠头。挠得头顶锃亮，好像被盘过的卤蛋。
姑姑可是一点都不着急，还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说公司本就不应该交给个小丫头管理，现在出事了也很正常。
不止如此，姑姑还怂恿姜父拿回他名下的资产，免得公司破产了，他分文没有地去睡大街。
姑姑的冷言冷语，和置身事外的态度，终于惹火了姜父，张口就训道：“你身为黎云的姑姑，姜家的女儿，怎么能在这种时候说丧气话呢！”
姑姑冷哼，心想说丧气话还需要分时候吗？
再说她等落井下石这一天已经等好久了。
姑姑把白眼翻上天，端着手臂说：“我也是为你好，让你明哲保身。算了算了，既然你不领情，那就继续在这里给你的宝贝女儿加油打气吧！”
姑姑说完，施施然地离开。
而她的表现，让姜父十分失望。
失望这种情绪一旦被打开，就会越积越多，想忍都忍不住。
姜父深知这个好吃懒做的妹妹靠不住，就决定找几个儿子商量。
可儿子们却一致表示：破产就破产，反正他们赚的钱也足够小妹挥霍的。
而且不用忙公司的事了，小妹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陪陪他们啦。
想想就开森！
姜父却开森不起来。
他只想捶胸顿足。
感慨自己之前养了什么东西啊，关键时刻一个都指不上！
不过姜父这么一气，脑子里倒是想到点什么东西。
那影影绰绰的画面，让姜父如获至宝。
还立刻去了医院，想让大夫给看看，他是不是快要恢复记忆了。
就在姜父等待检查的时候，他感觉有人站到自己面前。
姜父抬头看着面前的年轻人，有点迷糊地问：“你是？”
“你好，我是姜黎云的同学，我叫周霁尘。”
一听是女儿的同学，姜父立刻露出笑意，点头说：“你好啊……”
周霁尘不喜欢与人寒暄。
他也不会寒暄，僵硬地回应了下姜父，就很直接地问：“怎么您自己来医院啊，姜黎云呢？”
提起女儿，姜父神色晦暗了几分：“她最近……比较忙……”
“是在忙公司的事？”
“是啊，不怕你笑话，现在不管是家里还是公司里，都靠着黎云一个女孩子撑着呢。今天也是一大早就出了门，说是找泰安银行的行长谈贷款审批。哎，女儿如此忙碌，我这个做父亲的，却什么都帮不上，真是惭愧啊。”
姜父深深叹气，满脸无力。
周霁尘沉默了会儿，就语气坚定地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姜父知道这就是句安慰，可即便如此，也仍旧觉得心头一暖。
他还想要对这个年轻人说些什么。
结果抬头却发现，周霁尘不见了。
奇怪，那孩子呢？
姜父满脸纳闷。
此时的周霁尘，已经坐上电梯，去了周老爷子的办公室。
最近医院里有研讨会，老爷子没事就会在这里带领医生做会前准备。
不过这人到底是年纪大了，早上出门的时候，老爷子忘记带一份资料，知道周霁尘今天没课，就拜托他送一趟。
见周霁尘推门走进办公室，老爷子笑着说：“东西放桌子上就行，怎样，来的路上堵车了吗？”
周霁尘摇摇头。
他没说话，也没有走，就像电线杆一样站在那，眼神里还有犹豫。
周老还没看到孙子流露出这样的神色呢，顿了下，问：“你是有话要对我说？”
“是……”周霁尘终于下定决心，抬眸问着，“爷爷，我记得您和泰安银行的行长有交情。”
“嗯……”
“那能不能请您出面，帮姜氏说说情，让他们先将贷款批给姜氏？”
老爷子一听，就知道周霁尘在打什么主意。
说实话，老爷子很喜欢姜黎云，就算周霁尘不开口，他也会能帮就帮。
可周霁尘既然开了口……那老爷子可就帮不得了。
摘掉眼镜，周老叹道：“我和行长有交情是不假，但我不能因此就让他公挪私用，拿银行的钱来还我的人情。”
“这也不算公挪私用，姜氏会度过难关的。”
“哦，你凭什么这么笃定？”
周霁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最后，就凭本能说了句：“因为我相信她！”
相信？
能从周霁尘的口中听到这两个字，可真是让人意外。
老爷子都差点没绷住，露出笑意。
还好他最后忍住了，并面无表情地说：“既然你相信，那就应该由你去出面。”
“爷爷……”
“你也可以放弃，反正我是不太看好那丫头的。”
周霁尘呼吸有点急促，似乎在做一个很艰难的决定。
最后，他闭了闭眼，转身就走。
与此同时，周老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泰安的行长办公室在三十七楼，提我的名字，可以免预约。”
老爷子的话音落下，办公室的门也被周霁尘关上。
看着紧闭的门，老爷子叹了一声。
老爷子也不是心狠，他比谁都疼周霁尘。
可有些事，是周霁尘必须面对的。当年的困局，也只有他自己才能走出来。
周霁尘并不知道爷爷的良苦用心。
他一个人去了泰安银行，沉着面色，在门口站了好久。
周霁尘知道自己性格臭。
但他不是个高冷的人，而是……真的不喜欢和人打交道，也很讨厌去陌生的地方，从骨子里讨厌。
可是一想到电话里，一向强悍的姜黎云在「哭泣」……
周霁尘最终还是迈出了第一步，并走进银行。
就在周霁尘用蹩脚的方法，来应对人情往来的时候，姜黎云正在公司里，被公司董事刁难。
尤其在得知姜黎云没能拿到银行的贷款之后，这些董事就变成了披斗士，还细数姜黎云掌管公司之后的种种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