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吃了很多点心？然后呢？”
掌柜的看着若水笑了笑，“陛下还夸赞东家手艺好，叫东家有空去给御膳房上上课。”
若水听了前半句还是得意的笑眯眯的，心道老皇帝还挺识货，听到后半句时，笑容却僵在了脸上。
“那你怎么回的皇上？”
“我自然是谢主隆恩！”
若水气得一个暴栗打在掌柜的头上，“谢什么谢？这课是说上就上的啊？免费的吗？不用交学费吗？没空，不去！”
掌柜的听闻，直接愣在了当场，皇上开口，何等荣誉，还可以不去的吗？
四皇子倒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全天下能说出这话来的，估计也就你一个！”转而又看向掌柜的，“后来呢，父皇还做了什么？”
“回殿下，陛下最后还拍走了乔东家的鸳鸯软枕。”
若水一听来了精神，“多少钱拍的？”
“800两！”
若水听后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老皇帝还挺有眼光的。”
四皇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若水，你以后说话要注意，小心祸从口出。”
若水吐了吐舌头，“这又没外人！”转而笑着看向掌柜的，“银子呢？”
“给您备好啦！”掌柜的递过来700两的银票，“东家点点，扣除20两的手续费，一成的抽成，刚好是700两。”
若水接过银票，往怀里一揣，“自己家的掌柜，还点什么点，我还能不放心你？对了，今日的拍卖会，进项如何？”
“回东家，粗粗计算，盈利3000两有余。”
若水满意地点了点头，“我就知道，京城中有钱又好骗的人不少！”
四皇子和掌柜的都默了默，哪里是他们好骗，一个个人精似的，还不是你的花头太多，让大家反应不过来？
皇宫内，元贵妃寝宫。
六皇子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第94章 谎言
元贵妃于卧榻之上正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六皇子，“母妃教过你多少次了？凡事不可莽撞，要懂得收敛！”
“是，琰儿知错了，请母妃救救琰儿。”
元贵妃抚了抚额头，轻叹一口气，“来人，杖责二十！”
六皇子难以置信地看向元贵妃，“母妃，你要打琰儿？”
他见元贵妃认真的样子，连忙膝行至贵妃脚下，“母妃，不要啊！琰儿下次不敢了！”
元贵妃气得牙痒痒，“母妃打你总好过你父皇打你！”说完又看了旁边的嬷嬷一眼，“去拿腐肌膏来！”
“是……”
“琰儿，母妃手下的人，对你下手自然不会太重，之后再涂抹些腐肌膏，看起来便如同实实在在受了二十杖一般，待到你父皇来了，自然也不会过多责罚了，无非是训诫几句，你明白了没有？”
六皇子皱了皱眉头，“母妃，可是即便不太重，到底还是会很痛的啊！”
元贵妃眸光冷了冷，“你若不满意母妃的做法，就自己回府想办法去吧。”
六皇子这才怯怯道，“琰儿全听母妃的。”
皇上来到元贵妃的寝宫时，就见到六皇子正趴在卧榻之上。
他眸子一沉，“爱妃看来都知道了？”
元贵妃跪在地上，垂首道，“是，臣妾听闻后，已经狠狠地教训过琰儿了。都怪臣妾平日里对他太过骄纵，才让琰儿今日如此跋扈，臣妾知错，还请陛下责罚。”
六皇子听闻后，连忙爬下了床，痛得他龇牙咧嘴，也不敢吭声，强忍着跪在地上，“是儿臣不懂事，儿臣今日也是一时心急，以后定然不会了，还请父皇不要责怪母妃。”
皇上依旧是淡淡道，“你有什么好急的，一匹蜀锦而已，你真的在意吗？”
六皇子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白色的香囊，上面沾了一些褐色的污渍，手捧香囊跪倒在地，“父皇，儿臣十岁生辰时，父皇曾赏赐儿臣一匹蜀锦，此香囊正是由那蜀锦所制，儿臣一直极为珍视，今日被那孩子弄脏了，儿臣才一时心急。
不过，不管怎样，都是儿臣罪该万死，是儿臣没有保护好香囊，还乱怪他人，儿臣甘愿受罚！只求父皇不要迁怒于母妃！”
皇上盯着六皇子，不喜不怒，不冷漠也不狂傲，却隐隐透露出执掌天下的威压，惊得六皇子如芒刺背。
半晌，皇上方才开口，“你倒是挺有孝心的。你可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心中若无百姓，他们自然也不会拥戴于你，最后哪怕赢了比试，当了帝王又如何，还不是早晚被推翻了去？”
“是，儿臣受教了。”
“况且朕见今日的万千城，人声鼎沸，你也未必能赢，有这时间不如多花点心思，好好下下功夫。”
六皇子听到这里倒是不服气了，“父皇，他们不过是赔本赚吆喝，这还欠着100万两外债呢，铺子居然还有好多不收租金，怎么可能赢得过我？”
元贵妃听闻立刻出声道，“琰儿！”
六皇子一低头，也知言多必失，“父皇教训的是，儿臣回去定当好好下功夫。”
皇帝这才起身，又瞄了一眼那香囊上褐色的污渍，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去。
元贵妃连忙挽留，“陛下不留在臣妾这里用晚膳吗？”
“不了，朕今日还有许多奏章未批。”
养心殿内，皇上瞄了一眼李总管，“老头儿，你怎么看琰儿？”
“老奴不敢妄议。”
“哪那么多废话，我让你说你就说！”
“六殿下确实鲁莽了些，可好在还是个孝顺的孩子，多加调教便是。”
“是吗？”
李总管怔了怔，躬身不敢吭声。
“老头儿，你还记得今日那地上的饮品是什么颜色的？”
李总管仔细回想，忽地恍然，“回陛下，老奴记得好像是一杯牛乳，白色的？”
皇上冷哼一声，“这宫里啊！永远没有说真话的人！”说完便开始批阅奏折，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元贵妃寝宫内。
“嬷嬷，去备好马车，抬我的软垫仪驾来，送六殿下出宫回府。”
“母妃，我今日这样还要走啊？”
“刚闯了祸，还想坏了规矩？”
六皇子满眼的委屈，“是……”
元贵妃见他这幅样子，只好耐心道，“你要争点气，如今母妃受宠，不过是因为你父皇整日忙于公务，不重女色，可人终会有人老色衰的一天，任谁也难保一世恩宠，况且坤宁宫那位，虽不及你母妃受宠，却有育有二子，你更要小心才是。”
“母妃说的是九弟？他不过还是个毛头小子。”
元贵妃正色道，“母妃叫你莫要轻敌！”
六皇子乖顺地点了点头，“是，儿臣知道了。”
六皇子口中的毛头小子，此刻正提着两坛美酒，立于四皇子府的门口。
门口小厮见是九殿下，连忙领进了府里。
“四哥，我来啦，还不快点出来迎我！”一声豪气爽利的声音响起，若水不由诧异了几分。
四皇子倒是脸上堆满笑意，连忙迎了出去，“九弟，四哥叫你来府上，叫了多少回了？今日终于舍得来了？”
九皇子讪讪道，“平日四哥忙，我也忙，这不，听闻今日你那个什么万千城开业，我不就提着美酒来贺喜了？”
若水抬头望去，只见是一个翩翩少年，穿着最为普通的窄袖骑装。
虽然年纪不算大，但英俊的五官仿佛是用大理石雕刻出来，棱角线条分明，散发着无尽的阳刚之气，端的是意气风发。
四皇子看了看若水，笑道，“这是我一母同胞的九弟，慕容璘，都十四了，还是一副孩子心性。”
九皇子不满地看了四皇子一眼，“四哥，你就会编排我，这位仙子姐姐，你别听四哥胡说，我整日里玩的东西，那可是很威武的！”
若水见九皇子一点没有皇子的架子，反倒是个直爽的性子，顿时觉得亲近了许多，上前福了福身子，“民女乔若水，见过九殿下。”
“你就是乔若水啊？老听老黄夸赞你。”
“老黄？”
九皇子看了一眼若水身边的黄掌柜，“就是他啊？”
若水不禁哑然失笑，“不知殿下口中的威武东西，是何物啊？”
九皇子一听若水问起这个，眼底道道精光流转。
四皇子则无比同情的看了若水一眼，若水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95章 军火九皇子
还不待九皇子开口，四皇子和黄掌柜就脚底抹油，随便编了个借口离开了。
若水见情况不对，刚想出声开溜，就听得九皇子哈哈大笑起来，“若水姐姐请坐，要说起威武的东西，得先从我府里的兵器库说起，若水姐姐如果得空，哪天定要去我府上参观一下。
我那库中收集了各种珍稀武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抓镋棍槊棒拐子流星，样样齐全。”
若水额头三条黑线，这九皇子确定不是从现代某某社穿越过来的？这贯口说得也太溜了。
没想到对方还没说完，“其中名气最大的有，名剑万仞、名剑青龙、名刀赤野、大夏龙雀，还有霸王枪、沥泉枪、五虎断魂枪……”
半个时辰后，十八般武器才说完了一半，若水只觉得自己有些气短，蹙眉轻轻问了句，“殿下不渴？”
九皇子这才清了清嗓子，“是有点，来人，上茶！”转而看向若水，“待我润润嗓子好继续给姐姐讲。”
若水听了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九皇子喝了口茶，又来了精神，刚要开口，却被若水打断，“呵呵，不知殿下府上最厉害的是哪一个啊？”
若水心道，直接问最厉害的，前面的那些应该就不用一一数一遍了吧。
九皇子闻言，神秘一笑，低声道，“姐姐果然是行家，最厉害的，乃是「火炮」！”
“火炮？殿下府内有火炮？”
“嘘！姐姐不可声张，这是我从军营中偷出来哒，被父皇知道了可是重罪。”
若水额头一抹冷汗，这九殿下可真是个狠人啊！
此时四皇子才款款走来，若水仿佛看到了救星，“四殿下，咱们是不是该去用晚膳了啊？”
“怎么，若水你饿了？”四皇子面露笑意，明明笑得温润，可在若水开来，怎么就透着那么点幸灾乐祸呢。
“饿，很饿！”
四皇子轻笑出声，“好，那我们去用晚膳吧。”
席间，九皇子恭贺四皇子和若水旗开得胜，接着就豪饮了三杯，若水看了看杯中酒，想着自己之前断片的经历，考虑到这毕竟是在四皇子府上，终究还是忍下了，推脱不胜酒力，只好以茶代酒。
为此还被九皇子鄙视了一番。
“九弟，你先不要只盯着喝酒的事情，你也参加了资本积累比试，情况如何了？”
若水这才诧异道，“九殿下也参加了？”
“咳，参加玩玩，有人白送我2万两银子，不要白不要啊？”
若水默了默，原来还有人可以这么坑皇上银子的。
她好奇地问道，“不知九殿下是如何利用这2万两的？”
“我花了一万两买了粮食囤起来，这几年屡有灾害，我打算到时候捐与受灾地区，反正无论是跟四哥比还是六哥比，我都赢不了比赛，还不如到时候换父皇一句夸奖，搞不好还能捞些好处。”
若水竖起了大拇指，“九殿下不但心系苍生，更是看得通透，聪明！”转而又问道，“那还有一万两呢？”
九皇子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外人，这才低声道，“另外一万两，嘿嘿，我偷偷留做了军事武器的研究，保密啊保密！”随即瞥了一眼黄掌柜，“老黄，你不许给我说出去，要是母后知道了这件事，我第一个就把火炮对准你府上！”
黄掌柜听了直摆手，“不敢不敢！殿下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哪！”
若水笑道，“不知殿下在研究什么军事武器？”
九皇子神秘兮兮地低声道，“微型火炮！我偷火炮也是因为这个，火炮太过笨重，你想如果我大华士兵，每人都能端着一门微型火炮上阵杀敌，那该是何等的神武？”
若水惊了惊，“殿下说的是火铳？”
“火铳？这个名字好！”
若水沉吟了半晌，这位九殿下着实不简单，这是要彻底的从冷兵器时代跨越到热兵器的战争啊！
一旦发明成功，人类的战争将从近战变为远攻，在战争史上将有跨时代的意义。
可是，一旦成功，也将意味着将会有无数人成为火器下的亡魂。
若水娥眉微蹙，试探地问道，“这火铳一旦研发成功，得有多少人死于非命啊？”
九殿下有些不悦地看着若水，“妇人之仁！难道没有火铳，就没有人死于非命了？刀剑杀人和火铳杀人，有何区别？”
一句话噎得若水竟回答不出。
“如今我大华国有多少邻国虎视眈眈？东有霓虹国，北有高丽国，虽然看似太平，可却危机四伏，我研制火器本意不为杀戮，而是为了将来在战场上，有能力保护我大华国的万千子民。
况且，一旦敌我双方战力悬殊，敌方甚至可能不战而降，届时只会减少牺牲，怎能怪火铳引起杀戮呢？”
若水听闻，久久说不出话来，这还是第一次被别人教训的心悦诚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