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久知猛地抬头,眼角还悬着没擦干净的湿润。
像是眼泪。
虞砚:“……”
他看看孟久知,又扭头看了一眼不知何时离自己老远的阿青,“你弄哭的?”
阿青:“……”
孟久知:“……??”
哭??
孟久知胡乱揉了揉眼,把泪擦干,干巴巴解释:“主子,我没哭,就是眼睛瞪太久了有点酸。”
他起太早,来太早,无所事事就站在院子外头,对着阿青这张冰块脸。
自从阿青被派去照顾明娆以后,他们就不算上下属了。因为阿青在夫人面前也算个红人,孟久知并不能拿出对待自己下属的态度对她。
对待平级,孟久知不能太凶,等人的时候他想跟对方寒暄一阵,说两句话,毕竟干等着真的很尴尬。
孟久知搜肠刮肚,好不容易想到一个话头,一抬眼就看到阿青那张冷淡的脸。
“……”
顿时又什么欲.望都没有了。
刘大宝若是在就好了,那个臭小子就喜欢跟大姐姐聊天,从不会冷场,不会跟他一样,笨嘴拙舌又抹不开面子。
孟久知歇了搭话的心思,一心一意等着主子早起,他退了回去,阿青却突然靠了过来。
后来也不知怎么回事,变成了两个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谁也不肯先眨眼,仿佛先动一下就输了。
一言难尽,幼稚至极。
虞砚哦了声,兴致寥寥。
身子往后一靠,又懒洋洋地倚在墙上,抱着肩,半阖了眼睛,“何事。”
孟久知一听便知自己扰了主子与夫人温存,他若是不说出个天塌了的事,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孟久知放下手,睁着红通通的兔子眼道:“三王女那边有动静。”
话音落,虞砚眉眼轻抬,与孟久知对上了视线。
……
陆云缈不知又打了什么算盘,竟然主动地以三王女的名义十分正式地向安北侯递交了拜帖。
明娆的直觉果然很准,她直觉陆云缈不对劲,虞砚深以为然。
虞砚觉得陆云缈不是什么寻常人。
不是寻常人是指,比如与他一样,都不是什么脑子正常的人。
“主子,属下没有向外透露您已经知道她的身份。”孟久知脸色凝重道,“她为何主动坦白?还是说……”她知道了?
虞砚沉默着,手里捏着的是那张拜帖。
上头的字迹很漂亮,龙飞凤舞,遒劲有力,很难看出这是出自一个女子之手。
帖子上给了安北侯两个选择,一个是安北侯府,还有一个便是三殿下的府邸。
陆云缈的意思很明显——
要么到我的地盘,要么到你的地盘。
可是孟久知却百思不得其解,从没有听说过敌对的双方有谁会把在其中一人的住处当做会面地点的,这也太冒险了。
陆云缈的心思不好猜,毕竟她脑子不同寻常。
孟久知悄悄看了一眼面色难辨的男人,心道这位三王女怕是比他家主子还要疯。
孟久知看着那一行字,三殿下的府邸是他们没有探查到的消息,陆云缈竟然主动报了出来。
“她或许不知。”男人淡声道。
陆云缈或许不知虞砚掌握了什么,但她就是突然想自暴身份。
没有缘由,大概就是一时兴起,把自己的底牌交出去,打算跟死敌玩一玩。
孟久知道:“我们如何回复?”
虞砚眉眼未抬,神情清冷淡然,抬手将信纸置于烛火上。
“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