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筎皱眉问道：“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同时心里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身穿围裙的女工拍了拍胸口，大口呼气，缓过来才继续道：
“新女工，不小心把染布坊上了染料的水缸给打翻了，旁边所有要染的布，现在都染成了一种颜色，就连晾架上的布，也溅上了染料斑点。”
这下可全毁了，在过一周，这批布就往上海调。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我不是说过，新来的女工在没弄清楚自己需要做什么工作前，只需跟在你们身后熟悉工厂的吗？”
“这位女工，是柴主任亲戚，所以，所以……”
李君筎起身就往染布坊赶。
凌楚楚也紧跟在她后面。
现场，所有车间女工在整理地上布料，连同架子上晾晒的布料也被李君筎指挥下，迅速撤了下来。
李君筎蹲下身子，捡起一块染成黑蓝色料子，“这布全毁了，已经没办法在补救，如果在赶制出一批新布料，时间上够，资金方面恐怕周转不过来。”
资金方面周转不过，就可能破产，所有工厂女工都会面临失业。
柴主任：“怎么办啊李师傅？我们已经承诺了，一周后往上海调货，总不能言而无信把？”
就在大家愁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
凌楚楚开了口：
“可以让我试着重新给这些布料染色吗？”
大家目光同时投向凌楚楚。
不明白，这人是真有本事，还是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出风头。
柴主任很不客气的回了一句：“你一个新人，懂什么？”
“行，这些布交给你，但我只给你两天时间，要是做不到……”
凌楚楚没等李君筎说完便打断：“做不到，我就走人。”
做到了，纺织厂保住，她还能继续在这混日子，等到恢复高考，她就辞掉工作去参加高考，做不到，也只是走人。
柴主任在一旁悠悠开口道：“就只是走人而已？这处罚也太小了吧！”
凌楚楚目光移向胖胖的柴主任，道：“难不成，柴主任还想让我负责整批布料？”
“难道你不应该负责？”柴主任反问。
“这布弄成这样又不是我的错，说到底，是柴主任您招的女工毁掉了布料，我在想法子补救，说白了，是帮你，怎么还反咬我一口呢？”
“你……”柴主任没想到，这新来的女工不止伶牙俐齿，还有敢与他正面杆。
“够了，别再说了。”李君筎瞪了柴主任一眼，看向凌楚楚的目光却是和颜悦色了很多。
“你需要什么，可以直接跟我讲。”
“知道了李师傅。”
“我想问您要几名女工。”
李君筎对着凌楚楚和善地说道：
“就只是要几名女工？没别的要求了？”
凌楚楚摇了摇头。
李君筎走在前头，柴主任紧跟在后头。
“李师傅，我看还是别把希望寄托在一个新人身上，有这时间，我们该去找找别的出路。”
李君筎没有接话茬，她心里也没底，可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只能选择相信她。
“你胆子还真是大，敢直接跟柴主任开杠。”双马尾小女工小脸红扑扑地，有些佩服的说着。
凌楚楚：“……”
“我没想过跟谁开杠。”
要说起来，也是柴主任先杠她的。
“反正你以后注意着点吧，柴主任出了名的刻薄，得罪他就别想在工厂好过。”
“嗯，谢谢你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