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铜村村民?”见她们穿着朴素,巡视的铁甲军冷声喝道,“此处不易久留,速速离去。”
远处有声。
“陛下,这铜炉危险,圣体要紧,不如就由臣代陛下前去查看的好。”
这音色谄媚,由心而发,一听便是宋令宋太尉。
还不等沈原开口,就有几个铁甲卫上前拖着她们离开。
御前礼仪,沈原不敢忘,忙放轻声道,“等等,我认识宋太尉!”
“小小男子竟敢满口胡说!”铁甲卫出了名的不讲情面,伸手将沈原往地上一推,“圣驾面前,岂容你放肆!”
“公子!”矮丁慌忙扶起摔进泥坑里的沈原,转头怒道,“我们有要事想禀告陛下,用不着如此粗鲁吧?”
“矮丁,别急。”
伸手拉住替他出头的女子,沈原起身与那铁甲卫道,“是与不是,大人只需向上禀报一声,便知我是否胡诌。”
“如今天家有急,尔等还是速速离去的好。”
铁甲卫转身欲走,沈原急道,“坤如山大雨三日,四犬河水位一涨再涨,再过不久怕是堤坝无力,山洪欲来!”
“你说得可是实话?”那铁甲卫回头,冷道,“若有虚言,尔等项上人头必定难保!”
矮丁忙道,“刚刚所言,句句属实,大人可遣人去四犬河附近瞧瞧,连绵大雨,铜村百姓多数都经由苏主簿派人组织迁移。”
“我们这会前来,便是来铜炉接苏主簿的,只是没想到圣驾在此。”沈原接着又道,“还请大人定要通禀,此事非同小可。”
“如此,你们二人便先在这等候。”
铁甲卫匆匆而去,片刻又急急折回,恭恭敬敬请了沈原二人入内。
铜炉中设有一处三进三出的青瓦房,是为铜官所居。
如今女帝与三公便落脚在其中大厅。
矮丁跟着沈原规规矩矩行了礼,就听那上座的女声极为沉稳,“山洪欲来,你二人能为苏主簿折回也算有情有义。”
“只是这铜官居所,并无旁人。你们可是寻错了地方?”
“启禀陛下,依村民所见,苏锦的确是进了铜炉,既然不在此处,怕是被人引去了矿洞。”
沈原心中着急,但言语之中依旧平稳。
他话音才落,一旁的沈梦也起身跪在沈原身侧禀道,“陛下,如今三殿下与五殿下也不见踪迹,只怕这三人应在一处。另,这两日臣也曾问过钦天监,又查阅过不少县志,这种天气的确极易引发山洪。”
“若她们三人当真身处矿洞,还是应当尽快寻出才是。”
二凰相争,山洪险情/欲来。
谁去寻人,便是至关重要。
沈太傅与庆郡王沆瀣一气,自然会偏袒顾晓,若让她下去,只怕会对顾执不利。
思及此,宋太尉沉道,“陛下,太傅毕竟是个书生,这寻人之事不如交由微臣和铁甲军。”
“陛下,微臣也觉得此事还是交由太尉更加稳妥。”柳太师躬身附和。
“不必。”女帝摆手,“你们二人且先留在此处,孤亲自去。”
“陛下!圣体要紧!”宋太尉急急劝阻,与柳太师左一言右一语,说得情真意切。
“太傅以为呢?”女帝皱眉,冷冷瞥了眼跪在地上以袖抹泪的两位老臣,问起了沉默不语的沈梦。
“且看陛下以为在此情景下,是该为君还是为人母。为君者自当以社稷江山为重,若为人母。”
沈梦顿了顿,看向身侧的沈原,“微臣无法阻拦。”
“孤既是君也是人母,你们不必再拦。”女帝主意已定,刚刚宣了铁甲军侍卫长安排了事宜。
跪在地上的矮丁想了又想忙高声禀道,“陛下,铜矿里地形复杂,若无向导怕是极易迷路,小人不才,在这铜矿做了近十年,里面条条通道,就算是小人闭着眼,也能摸索出。是以小人毛,毛驴自荐,还请陛下允诺小人伴驾。”
她一番话说得磕磕绊绊,好多词也是从听过的戏文里硬搜罗出来,现学现卖。
站在女帝身后的宋太尉与柳太师相互一笑。
毛驴自荐,还真是形象。
只是如今女帝执意要下铜矿,她们也不好多做手脚。
总归柳茗只是指婚,宋致也还未正式抬进五皇女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