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夫女尚在宋府扣留,叫刘仲英如何不担心。
偏天家下了令,不许她踏出凤平一步,违逆者斩立决。
刘仲英心急如焚,今听说苏锦要回京,登时便有了主意。谁料竟被她一句话直接堵了回来。
刘仲英呕得心气都有些不顺,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大人若是无事,苏某这便先行告辞。”苏锦拱手。
去小吃摊上买了沈原素日里爱吃的零嘴拎在手里,苏锦缓步走近官舍,却又有些情怯。
昨夜里,小郎君吃了好些水。
她虽然笼统地瞧过几眼《礼法》,却不知女子也会发出那样娇软的声响。
院里还搭着半夜晾出来的被褥,苏锦只瞥了一眼,面上立马鲜红欲滴。
“妻主!”出来换水的小郎君一见苏锦,登时欢快起来,黏在她身边,好似一个小尾巴,从东跟到西。
眉眼更是弯弯,“妻主,你给原原买了什么好吃的做奖励?”
他不说话还好,这么一提。苏锦手里的油纸包险些掉在地上,“原原。”
她脸上艳艳地红,眼角润润的粉。
沈原贴着小笨鱼坐在一处,那双美极的丹凤眼亮晶晶的看着她,“嗯?”
“你......你先吃些包子和粥,我去收拾衣物。”她憋了半晌,才又悄声道,“我,我不好吃的。你别,别......”
“妻主不喜欢么?”小郎君闷闷咬着包子,“我瞧书上说,女子最喜此法,定是原原不够熟练。”
沈原瞧着僵在床榻旁的背影,唇角微微扬起。
昨小笨鱼软软求饶的声音,哪里是不喜欢,分明就是欢喜极乐。
她傻傻分不清,小郎君可知晓得清清楚楚,只装作低落道,“要是妻主肯让我多练几次,一定会欢喜的。”
苏锦听得面上发窘,慌忙摇了摇头。
“不是?”沈原眉眼一亮,几步上前将人从背后松松抱住,“我知道了,妻主摇头,是喜欢的意思!”
小笨鱼面皮薄,昨夜里已是她最大的让步。
他也不敢将人逗得太狠,稍稍亲了亲她通红的脸蛋,便乖乖坐在桌边继续吃起了包子。
午时过后。
一两马车晃晃悠悠从官舍驶出,驾车的矮丁是苏锦老熟人。
许是沈原昨夜太过疲累,才坐上车没多久,就哈欠连连,不多会便睡得很熟。
好在官道平坦,矮丁驾车又稳。
苏锦在他脖颈下垫了软枕,这才与矮丁坐在一处,说起了京都里的传闻。
“苏主簿,您这几日养伤许是不知,京里都快闹翻天了。”
矮丁压低了声,“本来凤平离京都不近,这些事我们也没在意。可是京都一变天,这古玩的价格就跳了水。”
“叶掌柜这才派了小的去细细打探了一番,您猜怎么着,早前不可一世的五皇女,当真被抄了府,下了牢狱。”
“听闻原本陛下也没想重责五皇女,只是庆郡王在京都里的一众旧部,跪在天华门前三天三夜,”
“就连凤君也受了牵连,吴贵侍借着阳......”矮丁秃噜了嘴,接着道,“呸,是三皇女的事,更是抖出了凤君过往不少阴私。桩桩件件都是有凭有据。”
“一众旧部?”苏锦沉吟,“领头的可有宋家嫡女宋绵?”
“您怎么知道!正是赵青将军与宋校尉。”
矮丁目色越发崇拜,“小的还听说,庆郡王本人早就去了宝泉寺替三皇女供奉长明灯,她更是发愿要斋戒一月。以慰三皇女在天之灵。”
苏锦沉默。
看来宋令知晓宋绵身世之后,并未在京都大张旗鼓。反倒怂恿了没什么头脑的宋绵跟着庆郡王旧部静坐示威。
如此一来,凤君母族如何能忍。必会将此事算在庆郡王一派。
凤君与吴贵侍暗中斗得死去活来,耗竭对方。
无需一兵一卒,便能叫这功高盖主的庆郡王与京都百年名望之族结下梁子。
毕竟京都里的那两位,也不会想到,真正动了杀机的,正是天家。
众生皆棋,宋令这一招,也算是物尽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