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息然猛地将押他的人推开,捏紧了拳头,走到了阮潇这边。
等那伙人商议完了,其中一个青年模样的才缓缓对阮潇笑了笑:“我乃乾南峰二长老谢长坤,旁边这位乃是黎原峰大长老楼知樯,敢问同尘君何在?”
阮潇知道,大荒山各峰除了有地位最高的大宗师之外,人数较多的山门还设有长老一职,帮助宗师管理山门。通常这些人也都是长老大会的成员,分别负责监管大荒山的各类事务。
阮潇简单行了个礼:“我师尊今日在上清殿与掌门商议要事,各位长老若有事可以与我转达。门内帮厨不懂事,如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她这话直截了当,登时让谢长坤噎住了。
旁边显然地位最高的中年男子十分不屑地瞧了她一眼,语气极为严肃:“你区区一个新入门弟子,知他违的是什么规矩?”
阮潇理直气壮:“晚辈不明白,还请楼长老解释。”
楼知樯轻轻抬手,让谢长坤代为说话:“大荒山立派几百年,从未有过以食堂牟利之行为。此处一切草木皆为天地之物,若以金银衡量有损修为。更何况还有弟子因此生病,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实在有违我大荒山戒律。”
“敢问是何人因此病了?”阮潇问。
“是我姚师姐,她从前日起就病得厉害,上吐下泻,连床都下不了。”有个人怒气冲冲。
阮潇说:“姚衷祺师姐来暮朝峰是十天前的事情了,她这几天难不成没吃过别的东西?若是如此,想必是饿极了。这段时间每日有几百人在暮朝峰用餐,从未听说过有任何病症。”
“荒唐!”楼知樯怒道,“你竟敢如此狡辩!”
阮潇无辜道:“不然,您是怎么认定此事与暮朝峰有关?”
“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这么跟楼长老说话!”后面有一人指着阮潇骂道。
楼知樯冷笑一声:“看来,暮朝峰的确藏着秘密。既然如此,那种邪魔外道的东西是应该交由长老会处置。”
“正是,楼长老,我已经差人送去了。”旁边一人讨好地说道。
阮潇一愣,被息然拍了拍肩,示意她望了一眼小食堂的方向。
原本用来净水的装置被拆碎了,三个池子乱七八糟,地上只留下了零星的竹片。
阮潇冷下了脸,旋即注意到了息然手臂上有处新的伤痕,立刻问道:“你是怎么受伤的?”
息然没说话,但阮潇也明白了。多半是因为净水器和这些人起了争执。
“楼长老,”阮潇尽量冷静,“暮朝峰向来有山门结界,也不是随便什么人就可以踏足的。今日若非来食堂吃饭,还请归还暮朝峰的东西。若真有什么要事,请与我师尊一同到掌门面前说明。”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长老会不配管教暮朝峰吗?”有人嚷道。
阮潇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谢长坤叹了口气,慢慢道:“同尘君向来以和为贵,不理世事。可最近暮朝峰种种行为,实属诡异。你们有误解,也是正常的。只是大荒山有自己的规矩,今日无论换作是哪座山门,都是要查的。哪怕是同尘君,也要给长老会一个面子。”
“那你先要问过我师尊,他愿不愿意给这个面子。”阮潇道。
“黄口小儿,竟如此放肆!”楼知樯气得吹胡子瞪眼,“今日就该代同尘君好好管教你们!”
“楼长老!”
谢长坤意图阻拦,却见楼知樯手里的木杖狠狠地砸了一下地面,顿时天旋地转,仿佛整个剑坪都要塌了。
阮潇微抬手指,想要开启前山的结界,却不料被楼知樯提前察觉,木杖一动,打断了她。
一根绳索从天而降,捆住了阮潇。
“带去思过山,”楼知樯命令道,余光瞟了一眼息然,“他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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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过山,山如其名,荒凉得只有光秃秃的山壁,在深沉的夜幕里一片静谧。
阮潇坐在地上,百无聊赖地用树枝抄门规。而息然在悬崖边的石头上发呆。
今天这突如其来的一遭让阮潇有些懵,以至过于冲动。索性不作多想,以抄书的方式让心气平和一些。
没过多久,传送台忽然亮了一瞬。
息然立刻坐直了身。
阮潇想都没想:“你搞错没有,现在才来……嗯?”
出乎意料的是白襄走了出来。她瞪圆了眼睛:“难不成,你是在等我?”
阮潇愣了愣:“倒也不是。你怎么也来了?”
白襄看了看她,又注意到了一旁略显乖巧的息然,哼了一句“干嘛要告诉你们”。